绪以灼抽到的顺序是第七,若在以往第七组在第一天怎么着也该轮到了,可是很不巧在她前面有一组修士里头有蒋余微。蒋余微拖了对手整整两个时辰,打破了叩仙门举办以来的记录,把对手消耗到一滴灵力也不剩后,险胜。
她的对手是被人抬下去的,蒋余微本人是被下一个上场的严巧心扶下去的,两人双双被送到了医修那里。
自那以后蒋余微成为了参与叩仙门的修士最不想遇到的对手,威名比梁求玉还盛上一筹。对上她即便打得过也是折磨,就算比她强一不留心也会阴沟里翻船。
严巧心和原吾之间的胜负没什么悬念,就算提前布好了阵法,严巧心也未必能胜过原吾,更别提叩仙门压根就没有让她提前布阵的条件。
原吾没花多少时间就胜出,之后几组打得也很快,只是蒋余微用时实在是太长,以至于绪以灼前面那一组打完的时候时间已经临近酉时。叩仙门每日的比赛辰时启酉时毕,绪以灼只能明日再战。
她是次日第一组上令台的修士。
看到自己的对手后,绪以灼惊了一下,因为对面那人她刚好有印象。
是混战期间差点被他打下台的和尚。
混战的时候和多少人交过手绪以灼已经记不清了,绝大多数都没记住脸,但这个和尚是这届叩仙门唯一的和尚,难免令人印象深刻。
和尚显然也记得绪以灼。
他念了声佛号,语气隐隐丧失了斗志。
玄武阁上,有人拍桌大笑。
“孽缘啊,这是什么孽缘!”男子啧啧两声摇头叹气,“你这师侄运气可着实不好,这般早又遇上了这个小姑娘,看来只能去复活赛走一遭了。”
在没见到绪以灼以前,男子觉得叩仙门里头会对元光寺这位无海和尚构成威胁的除了元魄宗的梁求玉,也就只有世外楼的原吾了。无海止步二十四强,这件事在之前男子压根想都不敢想。
谁知道无海的运气怎么就能这么差呢?混战时就险些因为绪以灼翻船,刚进入淘汰赛对手又抽到了绪以灼。
他身边的和尚和往常一样,只听不语。
“我今日打听了一下,打听不出这个小姑娘的来路,似乎真是个散修。”男子说道,“观她招式也不像好好学过……再过几日,想把她拉进宗门的修士恐怕要挤破了头吧。”
和尚神情很平静,这事儿和他元光寺没有关系。元光寺也不是不招女修,只是拜入佛门无论男女皆须剃度,除了少部分断情绝爱之人,几乎没有女修愿意拜入元光寺。
连男修也没几个肯拜的。
即便一时间因为眼前的好处入了寺,许多人没过多久就会因为受不了佛门的清规戒律离开。
但男子,显而易见是动了心。
和尚前几日就见他不停用传音符联系宗门,恐怕是在和那边商量拉这个小姑娘加入宗门给人的条件了。
周身突然安静了下来。
男子心中疑惑,回头一看,只见令人噤声的源头是刚刚步上三楼的几个人。这几日全部穿着黑色的斗篷,除了为首那人露出苍白病态的面容外,其他人全部带着兜帽,兜帽投下的阴影把脸遮得严严实实,走动间偶然露出一截毫无血色的下巴。
一眼看去就觉死气沉沉。
他们没在三楼久留,直接去了四楼——玄武阁的最高层,极少数几个宗门能登上的楼层。
待他们走后,男子喃喃道:“是离生门啊……正是稀奇。”
离生门在这些年轻修士们心中,恐怕还没元光寺受欢迎。即便每届叩仙门离生门都会派人前来,男子还没听说过有哪届有年轻修士拜入离生门的。
修士们对离生门不感兴趣,离生门对这些年轻修士也不感兴趣,往往只在叩仙门的第一日和最后一日过来走个过场。
真是难得,离生门竟然也会对年轻修士的对战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