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昵地贴着它。
“阿娘,阿厌好想您,您是不是也很想我?”
依旧没有人回应,他的话音落下后,满屋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和嘶嘶的蛇信声,像是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一般。
“闭嘴!”
他忽然厉声低喝。
无形的威压炸开,将满屋的蛇炸成分不出形的碎肉,恶臭的腥味弥散在狭小的屋内,星星点点的血迹溅在他的脸上。
温观尘面不改色擦了擦手背上溅上的血,笑意又浮现在脸上,望向榻上一声不吭的东西乖巧道:“阿娘,你为什么不说话,是太黑了吗?”
“啊,我忘了,您怕黑,是阿厌不好。”
他说着是自己的错,可眼里没有一丝歉疚,反而有种恶趣的顽劣。
青年起身点燃另一侧墙壁的烛火,他慢慢悠悠将整间屋内的烛火都点燃,漆黑的屋子灯火通明,原先隐藏在一角的东西也露出了本来的样貌。
庞大的白骨盘曲成团,一圈又一圈绕着,已成骷髅的蛇头缩在成圈的蛇身之中。
他又坐回了远处,修长的手在烛火的跳跃下格外白皙,触碰着那具蛇身,目光好似陷入了场回忆。
“阿娘,阿厌这么想您,为何您不想阿厌呢?”他低声喃喃,转瞬间又笑了,“是因为阿厌太弱小了吗,可是阿厌现在已经是渡劫了,我是不是很厉害?”
没人回应他。
温观尘脖颈上的鳞片越现越多,竖瞳渐渐眯成一条细缝,这是蛇在情绪失控之时下意识的反应。
“您不喜欢我穿蓝衣,啧,是因为柴则喜欢穿这身,您觉得我太像他了,所以您连带着也讨厌我?”
“可是阿娘,您既然讨厌他,为何又要随他去死呢?”他有些困惑,迷茫看着榻上的蛇身,“我杀了柴则,您为什么要讨厌我,为什么要杀我呢?”
“我是您的孩子啊,阿娘,您为何要杀我?”
他的眼神忽然变冷,一点笑意不剩,搭在蛇身上的手用力,险些捏碎那块骨头。
“你们都讨厌我,您厌恶我为什么是个半妖,柴则也讨厌我,我在这地殿活了几十年,您可曾来看过我?”
温观尘站起身,垂首冷睨榻上的蛇身。
“您一条六索锦蛇,偏生喜欢他一个人,他既然不爱您,他既然深爱柴行知的阿娘,那我就杀了她,顺带也杀了他,我明明是为了您好,是您不识好歹。”
“我没错,错的都是你们,半妖又怎样,您等着看吧,世人都厌恶妖,那我就将所有人都杀干净只留下妖怎样?”
“我没错,我没有一点错,无人能杀我。”
他不再看榻上的蛇骨转身离开,长袍拖曳在地,浅蓝的衣摆上沾满了蛇血。
“家主。”
门外安静等候的人瞧见他的身影后齐刷刷弯身行礼。
所有人吓的不敢动弹。
他们知道这时候的温观尘是情绪最为不稳定的,每次从那地殿中出来后便要大杀几日,看着依旧貌若谪仙,颇像个邻家的无害少年郎,实际上这时候的温观尘是颗定时炸弹,一人若是敢看他一眼,他下一秒便能将人的头挪了,尸身丢去蛇窟喂了他那群蛇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