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是琼花院的车?&rdo;李渐鸿有点意外。
段岭说:&ldo;对,郎俊侠的朋友,爹也认识吗?&rdo;
李渐鸿沉吟片刻,而后道:&ldo;琼花院……罢了,冒这个险还是值得,儿子,你到那边车上去,给坐在车里的人看一件东西。&rdo;
段岭听完李渐鸿吩咐,便跳下车去,跑向琼花院的马车,李渐鸿拉下斗笠,挡住了半边俊脸。
马车的车帘拉开,让段岭上车。
车里坐着的却不是丁芝,而是一个年轻的贵妇人。
&ldo;你是谁?&rdo;段岭茫然道。
&ldo;这话该我问才对,你是谁?&rdo;那贵妇人说。
贵妇身边的女孩&ldo;噗嗤&rdo;一声笑了起来,说:&ldo;做什么?无缘无故地上来,却连车里坐的是谁也不知道?&rdo;
段岭犹豫片刻,兴许是他唇红齿白,长得犹如美玉一般,贵妇方不将他赶下车去,只是细细端详他的脸。
&ldo;我爹让我上车来,给你看一个东西。&rdo;段岭忐忑道,从怀中扯出红绳,打开布囊,拿出白玉璜给那贵妇看。
贵妇:&ldo;……&rdo;
贵妇登时脸上&ldo;唰&rdo;地煞白,险些喘不过气来,颤声道:&ldo;你……你方才说什么来着?你爹?你就是……&rdo;
&ldo;你只能看,不能摸。&rdo;段岭见那贵妇的手发着抖要伸过来,忙拿着玉璜,朝她晃了晃,再赶紧小心地收好。
&ldo;夫人?&rdo;女孩担忧地问道。
&ldo;我爹请您帮个忙。&rdo;段岭又客客气气,双手举过头,朝那贵妇行了个大礼,贵妇忙道:&ldo;不敢当,公子唤我夫人就成。&rdo;
说毕,夫人起身,一展绣袍,朝段岭回礼。
不多时,琼花院的马车再次启程,掉了个头,李渐鸿装载了gān糙的车则跟在马车后。
经过城门时,琼花院那车上伸出一只纤纤玉手,递了信物。
&ldo;后头的车是帮我们运货的。&rdo;
车帘揭开,露出夫人的侧脸,只是朝守卫看了一眼,对方便忙不迭点头,推到两侧。李渐鸿悠然赶着车,跟在车后,无惊无险地出城去。
到得官道上,段岭便下车来,跑向李渐鸿,李渐鸿在他耳畔教了几句,段岭便又回去,站在车前,说:&ldo;我爹说,感谢夫人相助大恩,回上京后,定会来琼花院讨一杯酒吃。&rdo;
&ldo;不敢当。&rdo;夫人忙揭开车帘要下车,段岭又阻住,按李渐鸿教的说:&ldo;此地不宜久留,不劳烦夫人了。&rdo;
&ldo;公子万福。&rdo;夫人悠悠道,&ldo;天佑我大陈。&rdo;
段岭:&ldo;……&rdo;
chun|色遍地,糙长莺飞,田野尽头的芦花dàng中,飘絮犹如一望无际的天河,掠过这万物欣欣向荣的季节。在这明媚的阳光之中,段岭却隐约感觉到了几分庄重与几分希望。
&ldo;天佑我大陈。&rdo;段岭自言自语道,仿佛这话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信心。
&ldo;出来吧。&rdo;李渐鸿说。
拔都与奇赤折腾一夜,已累得不轻,倚在车旁小憩,段岭回到驾车位上,靠在李渐鸿怀中,不时回头望,却见拔都再无与他jiāo谈的意思,车辆晃悠晃悠,在那chun风里,段岭也渐渐地睡着了。
熟睡之中,他听见了拔都的声音。
&ldo;别叫他。&rdo;拔都说。
段岭翻了个身,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摸了摸自己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