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傻,应该知道,我们没有必要在此时这样做!”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秦王阵营的人怎会不趁机发难呢?!圣武皇帝即位,外间本就诸多质疑。此刻,秦王携不世之功返京,那些支持他的人怎会不抓着这个把柄,大做文章?况且,他们可不是真的无辜,辂车虽然不是他们动的手,可之前,切断西北粮食的供给,想将西隆军民坑死的事儿,可真真是他们做的!
文秀杰微抬眼睛,偷看姐姐的反应,他就不相信,姐姐不知道他真正担心的是什么。
虽然跟弟弟说不上什么姐弟连心,但此刻弟弟的担忧,文太后自然是知道的。想起此事,她就将春荣大长公主恨得牙痒痒。他们的确是切断了西北粮草,可是,那个石家老三,偷偷往冀州一跑,就给西隆续上了粮草。冀州是春荣大长公主的食邑,石中玉持公主手令,将冀州的粮仓都搬到了西隆!
哼!他们辛苦布局,却被对方一招破解,能不叫人生气吗?
“行了,你也不要自乱阵脚了!”终究没忍住,文太后气恼地提点文丞相:“粮草的事儿,咱们咬紧了,他们一时半刻是查不到的!”
事情是这样简单的吗?文丞相不服气地瞅瞅上座的姐姐,气儿就喘得不太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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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啊,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答应那人这样的要求,如今落下把柄给人。若是秦王回来,就此事要跟我们较真,说我们违反当日的协议,那可如何是好?”
瞥了弟弟一眼,文太后眼神一缩,但她骨子里不服输的性子马上被激了起来。
“你慌个什么?!今年天灾人祸还少吗,粮草不济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再说,我们没送粮草去吗?送了吧!至于为什么被掉包,调去了哪里,民间为什么也没有粮食,那是他们应该自查的事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秀杰,你是丞相,又是国丈,可不要一点儿小事,就慌了手脚!”
文丞相讪讪,抿嘴自嘲。
“我这不是心虚嘛!秦王手握四方兵权,若不是他不肯娶陈若兰,他早就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了。”
提起这个,文太后后槽牙就咬得“咯咯”响。姬家人,都是狐狸,没有一个好人!她以为派竹风猛然发难,刺死姬构,她的儿子凭正宫嫡子的身份,加上伪造的诏书,稳继大统。可是,她没有料到,姬构早就部署好了一切,她的儿子倒是成了皇帝,但却是一个备受质疑的皇帝。
大越建朝以来,就没有四方兵权旁落亲王亲王手里的先例!她更没有想到,竹涛那个贱人还藏了一份命姬无恨即皇帝位的遗诏。她以为她捏着竹涛的命门,竹涛终究不敢违逆她,做下弑君之事,所以月宫里搜了个底朝天,她也没有想到去搜搜竹涛的身上。她的心计,终不及姬构许多!
然而,姬构也有算漏的时候。他钟爱的孩子就是个情种,他不肯娶陈若兰,他要自由娶妻,为此,他不惜放弃皇位。
呵呵,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皇位终究是她无忧的!
“他有兵权又怎么样?”文太后冷笑:“他有兵权就要将弟弟推下皇位吗?就要让天下重新陷入争端吗?你放心,他做不出这样的事情,除非无忧的确昏庸无能,弄得怨声载道、朝野侧目。从他为救姬无殇,主动撕毁先帝遗诏,就可以看出来,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说到这里,文太后同文丞相同时皱眉,因为他们都想到了当今皇帝姬无忧,与他的兄长们比起来,他或许是个更儿女情长、优柔寡断的人。那一日,若不是他拿刀抵喉,执意要保护他的三哥、四哥,又怎么会叫那两个人走脱呢?!姬无殇容貌尽毁、臂膀皆断,倒是不足为虑。可姬无恨,他到底还有多少底牌,谁又能知道呢?!放这样的人活着,如今果真是文氏的眼中钉、肉中刺,除之不能,留之不快。
烦躁地转动颈脖,文太后更加阴郁。
“总之,约束我方的人,谨慎行事,万不可再授之以柄!”
“陛下……陛下……”
文秀杰正准备拱手答应的时候,云栀急急的呼唤声起,姐弟二人同时皱起了眉头。
大越圣武帝,头戴金冠,身穿常服走了进来。
“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文丞相急忙施了个简礼,这人虽然是皇帝,却也是他的外甥兼女婿,不是群臣云集的早朝,他对皇帝行个简礼,谁也挑不出错处。
若是平时,皇帝比他还不在乎这些礼仪,必定还要在他行礼之前托一把,温和地称:“舅舅不必多礼!”
今日不同,皇帝的脸有些阴沉,走路带风地从他面前经过,竟对他视若罔闻。文秀杰的心里就很不得劲了,听说,皇帝有好多天没去皇后的坤宁宫了,皇后拉着她母亲的手哭诉半天。结果,老妻回去就挠花了他的脸,指责他不给女儿撑腰,连给她娘家侄儿求官也做不到,真是废物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