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见盛淮沉默,到底因为之前的隐瞒心虚,又额外补充了一句:“我想拿钱做完我哥的电影,怕你知道以后不跟我……「合作」,所以才没说。”
哥哥是他唯一的家人,也是最重要的人,他很少走出门,哥哥几乎参与并支撑起他全部生活秩序。
哥哥忘掉他,他感觉像被整个世界抛弃。
他固执地想让哥哥记起他,想让生活恢复从前,但做了很多,都不能让哥哥想起任何东西,只让他越来越暴躁。
所以,他抓住哥哥的梦想,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对不起,盛淮哥。”
“没关系。”见他紧张,盛淮心头再乱,还是镇定出声。
他声音起初有些沙哑,很快又回复如初:“之前在哪个医院看的病?”
他要尽快调阅他的病历,再看一下国内哪家血液科……骨髓,是血液科吗?手指攥拢,他努力集中精神……先找到能力最好的团队,余下再看。
不必慌乱,就像他说的,他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
除了……抵抗力差些,也没什么。
他看了眼他在光线下白到半透的脸,自己的脸也白了白。
“在人民医院。”裴昱说着,看向他,眼睛清澈而明亮:“哥,你原谅我了吗?”
不原谅。
他不问,他会瞒他到什么时候!
盛淮攥紧手指,心底咬牙切齿,语气和风细雨:“当然。你又没做错什么。”
裴昱高兴起来。
今天真是好日子。哥哥想起来好多事,他也卸下好大一桩心理负担。
嗯,现在最大的压力,就是对崽的歉疚了。
“安安……滑冰课,你考虑了吗?”
什么滑冰课……他话题突然跳到十万里远,盛淮脑子正乱,半晌跟不上节奏。
等他理清思路,刚要开口,门又忽然被敲响。
盛淮蹙蹙眉:“请进。”
“先生,孟先生到访。”张伯话音刚落,孟归已经从他身后闪出来,到底从小到大的交情,他在盛淮面前不讲究那么多规矩——
“淮哥,审核表。”
他把一只文件袋递给他,顺势挤进书房,关上门:“到底怎么回事,您忽然这么急干什么?对了,我大外甥呢?”
说起来,那孩子
他还一次没见过。还有——
“您到底和谁结的婚啊?”他压低声音,无比好奇,“不会随便撞上个人就去领证了吧?您也是,当时怎么也不多问一句呢?”
他亲自赶来送资料,就是实在太好奇了这个乌龙事件了,电话里问盛淮又不搭理他。
他碎碎念叨着,冷不防窗前沙发上有人站起来,转过身,看向他。
卧槽!孟归心脏猛地一哆嗦。
不会……这就是那人吧?
难怪,淮哥也不多问一句呢……
“淮哥,这位就是?”喉结滚动了下,孟归看了眼盛淮,又忍不住把视线转向裴昱。
不是,他淮哥是不是其实定制了个人造人?
妈呀,哪个公司建的模?真尼玛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