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枭忽然拦腰把她抱起。
走到床畔,他把她放到锦衾之上,一条腿跪在床沿,低头望着她。
窗外的月色正朦胧,床幔没有放下来,盈盈月霜就这样覆在她的娇颜,而他的眉眼间也似笼了层烟。
他声音有一种晦暗不明的味道:“你既已同我这般推心置腹,那我便答应你,起码一年之内,不会有旁的女子进我东宫的门。”
对沈子枭这样以权力为安睡良药之人来说,说出这样的话,已是对她极大的怜惜。
仿若那月亮,不在十五也非要圆上一圆。
这样的罕见。
从前根本不可能出现。
他其实也可以不松口。
可他退让了。
江柍心里却只想冷笑。
只一年?
好个冷心冷面的男人,如此会权衡,果真是帝王心肠。
沈子枭往床上又靠了靠,问她:“还未问过你,你的表字是什么?可曾有乳名?”
话锋突变,江柍微愣。
迎熹因着有封号,故而便没有另起表字,平日里太后唤迎熹“阿璇”,便是乳名了。
而江柍是有表字的,唤作未央,却不常有人叫,在家里父母和哥哥们常换她的乳名“爱爱”,取心爱之意。
“宫中人能唤我名字的不多,故而没有这些。”江柍道。
沈子枭笑:“你既唤我夫君,我怎可一直叫你迎熹,你没有小字,我便另取一个给你可好?”
江柍问:“什么?”
沈子枭想了想说:“你如此娇俏可人,不如叫你‘可人’如何。”
江柍不愿,只说:“不像个公主的名字,像侍妾情妇的。”
沈子枭便笑深了:“又不是叫给外人听的,像情人的名儿反倒亲昵些。”
他说着已俯下身吻了吻她。
江柍已经失去了大名,不想再失去小名,便存了私心,大着胆子说:“可人?可爱?不如叫爱爱吧,像一个被宠溺着的小女儿名字。”
沈子枭呢喃着:“爱爱?爱爱……”唤了几声,便觉心生爱意。
不由刮了下她的鼻尖儿,说道:“既如此,以后我都这样叫你。”
江柍笑着说好,又道:“那夫君可有乳名让爱爱叫?总不能每每只叫夫君吧。”
沈子枭说:“我表字‘凌霄’,倒没有小名。”
江柍便搂着他的脖子,笑说:“太好了,不如我也给你取一个,以后咱们换着叫。”
她最是懂得如何让人心软得一塌糊涂,他如何能不依她:“听你的。”
江柍想了想,便说:“夫君行七,我唤你七郎可好。”
他一笑:“随你取什么,我都甘愿的。”
说着话便俯身下来去吃她娇唇上的胭脂。
她亦抱紧了他。
窗外是弯月如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