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噼啪,爆开一颗颗火星。光焰闪动,照亮火塘旁一圈人的脸。
断桥城的城主,凯尔荷顿阁下穿着重甲,坐在火塘旁的木桩上。他满是络腮胡的脸带着无处发泄的怒气,跟随他的亲信贵族们也莫不如此。
侍从在火塘上转动烤架,烤架上是一头耕田的牛,被宰杀后分成十几块。
烤出肉香后,侍从端着个木盘,用银刀从烤架上切肉,还撒上孜然和盐,献给尊贵的城主阁下。
荷顿阁下明明饿了,烤肉到手却没动,反而扭头朝向篝火外的黑暗。
虽然看不到,但村里的的农夫们正哆哆嗦嗦的躲在某个角落,看着外来的老爷们吃掉村里唯一的耕牛。
“真该死。”
火塘边的贵族们都饿了,可城主不吃,他们也只能端着木盘等着。至于这句‘真该死’,他们都懂骂的是谁?
昨天,断桥城周边的村落和农庄毁灭性的打击。有一群骑兵以十几人组队,以极快的速度连续性的发动突袭。
消息传入断桥城,城里的贵族们还以为碰到了大股匪帮的联合劫掠。但到了夜里,他们才知道是一支拆分使用的敌方骑兵。
站在断桥城的城头就能看到几公里外冒烟的村子,这表明突如其来的敌人实在胆大包天,行事肆无忌惮。
荷顿家族的反应其实还算快的,白天上午收到信息,下午就集结多支巡逻队去保护周边村落,寻找这不知从何而来的敌人。
结果隔天清晨,敌人释放了一名被割去耳朵鼻子,刺瞎双眼的断桥城骑士。这名骑士痛述了自己队伍的悲惨遭遇,并且送来维克多雨果的宣战书。
如此卑劣残酷的手段将整个断桥城的贵族都激怒了。凯尔荷顿当场就向神灵发誓,一定要让对手付出血的代价。
怒火冲头,两百多断桥城的军事贵族呼啦啦就杀出去城去,要找寒风城的来敌决一死战。
可‘猫捉耗子’般的追了一天,‘怒而兴师’的后果就显现了——城主带着两百多号贵族骑士杀出来,却啥补给都没带。
随行的巫师倒是有些小小的储物袋,但里头装的多是巫师自己的施法物品和个人吃喝。不是谁都像周青峰一样有个巨大的便携式炼金工坊可以用来装东西。
两百多骑士追了一天,现在驻扎在离城二十几公里的不知名村落,把村里的水井都快喝干了。
他们匆匆而来,没有食物和水,也没有伺候的奴仆,想休息连脱个甲胄都难。
可更糟糕的是敌人一直若即若离,始终吊胃口般让断桥城的队伍跑个不停。到了夜里,凯尔荷顿也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寒风城势力连番变动,周边几个家族都想趁机扩张。
断桥城距离寒风城直线只有五十公里,荷顿家族早就垂涎如绿谷镇这等能酿酒的富裕领地。凯尔荷顿这半年多没少打主意。
周青峰驱逐寒风城权贵,荷顿家族更是厉兵秣马,就等着要上场吃肉了。可没想到自己没动手,敌人反而先打过来。
想想自己两百多主力孤身追击,四周无援,凯尔荷顿也感到阵阵害怕。
维克多雨果实在太狡诈了。他肯定是对攻城没把握,所以自毁名誉残害俘虏,故意把荷顿家族的兵马给引出来。
“我真是太傻了,居然这么轻易就中招。”
荷顿城主真是悔青了肠子,“这一眼就能看穿的计谋,简单的只能骗傻子,我怎么就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