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嵩加重手中的力道,嘶哑的嗓音透着森森冷意,“秦王以为呢。”
长乐生在天家不是她的错。陆承乾身为兄长,明知长乐只是皇帝手中的棋子,非但没有怜悯之心,还处处刁难,不配为人。
便是陆宝珠与长乐有矛盾,他也该居中调停而不是帮陆宝珠欺辱长乐,甚至动了杀念。
连自己的妹妹都容不下,他要如何平衡朝中的势力。
真如皇帝那般尽出昏招,大燕的江山迟早易主。
“本王……本王以为是。”陆承乾感受到利刃刺破皮肤的痛,冷汗顺着下颌线,滴落到地上,双腿止不住地抖。
他们离京已有几百里地,此人一直暗中跟着他们,他竟是毫无觉察。
护送他们去北疆的参将和侍卫也未发觉,营地有外人闯入,怕是自己死了都不会有人知晓。
江湖人士从不讲规矩,也难以抓捕。
陆承乾心慌意乱,觉察到横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刃又往里刺,险些尿了裤子,“大侠饶命,本王并无伤害长乐的心思。”
他就是想往他们的水壶里下药,让他们不好受。
“没有?”萧元嵩伸手探进他怀中取出一包药粉,瞟了眼陆初筝的马车,哑声叱问,“这是何物?”
她竟然没睡?
“是……是……”陆承乾是了半天也说不出完整的话,双腿发软,整个人抖如筛糠。
“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刁难长乐公主,可不会客气。”萧元嵩警告一句,收起药粉撤回力道纵身跃入黑暗之中。
陆承乾木然抬手捂住淌血的脖子,双腿一弯,重重跪了下去。
灯光乍亮。
他抬起头,魂飞魄散地对上陆初筝那双总是笑的桃花眼。
“秦王皇兄为何半夜下跪?”陆初筝低头看着他,殊丽容颜掩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故作不解,“长乐可受不起这么大的礼。”
她睡觉很轻,有点动静就会醒过来。
方才她听到对话声就爬了起来,直觉来人是之前在上京,送她去外祖家的那位大侠。
就是他的声音不大像,太过沙哑。
“摔跤而已。”陆承乾佯装镇定,逼着自己站起来,扭头走人。
长乐没睡,那位江湖人士的话定然听全了去,她就是故意下车警告自己。
陆承乾拿开手,狼狈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心有余悸。
路上不能再动她和陆承风,沿路护送她的江湖人士,应该不止一人。
没关系,到了北疆她一样也是要死。
陆承乾咬了咬牙,拿出帕子擦去脖子上的血,疲惫倒进马车里。
四周安静下去,陆初筝提着灯笼看了一圈,摇摇头,转身回自己的马车。
光线湮灭,星河下的山峦静静矗立。
萧元嵩回到岳锦荣的马车上,取下面罩换上白衣和衣而睡。长乐未免
太过警觉,差点就被她给看到,幸而反应及时。
夜里没有下雨,早晨天没亮就有鸟儿飞过来,叽叽喳喳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