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故意放出的消息好让瑶桑儿去‘撞见’陆川的吧?”
司湛语气坚定地说:“是我。”
宁婉婉看着她不说话了。
“我只是给瑶桑儿得知真相的权力,所有的选择都在她自己。”
宁婉婉看着司湛,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所以你利用陆川背叛瑶桑儿的恨意,去刺杀太后?”
“婉婉,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事情我必须瞒着你的原因。”司湛又道,“你的善良仁慈,你的不主动与人为敌,你的忍让,是你身上最美好的东西,可是一旦在那些没有良知的人面前,就变成了他们眼里的懦弱,就是随时可能会让你丢命的弱点。”
“凌梓如眼下已经到了走投无路之际,她势必会狗急跳墙,司烁利用我树敌来得罪凌家,凌家也确实恨我入骨,所以凌梓如召瑶桑儿入宫,其实是为了逼瑶桑儿,想方设法提前催动连命蛊控制我,就算不能让我早死,她也要先让我生不
如死。瑶桑儿心知连命蛊的事情瞒不下去了,凌梓如若是得知真相一定不会再留她,加上她恨凌梓如入骨,便趁机刺伤了她,后面的事情就是你知道的那个样子。”
听完,宁婉婉的心砰砰直跳,也不知道是被司湛的这些话惊得,还是被这些话背后的惊险给吓得。
司湛宁婉婉脸色有些发白,心知自己吓到了她,他俯身过来将宁婉婉轻轻拥住,声音有些疲累道:“婉婉,从小我就跟你说过,所有的人都想我死……如果那时候我死了,或许就没有现在这些工于心计,尔虞我诈的腌臜事了。”
过了好一会儿,宁婉婉终于抬起了手,拍了拍司湛的背,愧疚地说:“对不起,湛哥哥,是我不够理解你。”
司湛摇了摇头,低声近乎卑微地道:“我不需要你必须理解我,我也不需要你的歉意,婉婉,我愿意背着你在暗沟里行走,只为了你们母子二人脚上不染泥泞,能够身在光明里好好的活着,那些黑暗的,肮脏的事情就让我来将他们踩在脚下好不好?”
“……好。”
大概是心结打开了些,宁婉婉害喜渐渐有所好转,胃口也好了一些,只是整日里犯困,怎么都睡不醒似的。
冬至这日,司烁本来要去南郊圜丘祭天,但自因司烁上次中毒之后,身体一直未好利索,见不了风,便下旨由太子司易和左相韩随,右相凌辉一起去圜丘祭天。
繁琐的祭
天仪式结束后,就是按往例在宫里举行大朝会,君臣同乐。
宁婉婉本不想进宫参加大潮会,司湛也表示如果她不想去也可以不去。
但自她嫁给司湛后,如此大型的宫宴倒是还未参加过,再加上司湛入朝为官后,深受司烁倚重,一时间在朝廷里风头无两,她若不与司湛一起出现,难免会落下什么口舌来,是以,还是让拂衣和沾香对她打扮了一番,也就盛装出席了。
好在她有喜的事一直瞒着外面的人,再加上她一袭厚重的命妇盛装遮住了肚皮,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她怀孕四个多月了。
司湛牵着她的手刚进大殿,就有不少官员上来说些场面话,司湛心知宁婉婉大着肚子站不得,便随便应付了两句官腔,径直带着她入席了。
开席时,宁婉婉意外看见司烁和凌梓如竟然都来了。
二人皆是盛装打扮,只是司易面色发白,掩饰不住的病态。
凌梓如妆容虽是一如既往的精致,但是宁婉婉细心地发现凌梓如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不少,眼底里的红血丝甚是明显。
表面上看起来,二人依旧是母慈子孝。
晚膳用了一半,凌梓如似突感不适,在宫女的搀扶下中途退席了。
众官员命妇们也不敢私下议论,默默地用着膳,直到司烁宣布“众卿随意”后,大家才开始推杯换盏,谈笑风生起来。
宁婉婉闻不得油腥,随意吃了点清淡的小菜后便撂下筷子起身
,准备出去透透气,她向各位在坐的命妇们点了一下头,表示歉意,拂衣见状,赶紧扶着宁婉婉转身出了大殿。
刚迈出大殿,元珠就悄就无声息地就跟在了宁婉婉的另一边,吓了拂衣一大跳。
主仆三人在后苑里随意走了一会儿,迎面遇见了一群宫女,正拥着珠光宝气的太子妃韶音走了过来,宁婉婉见避无可避便继续走着。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逸王妃啊。”人还没走近,韶音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宁婉婉眉目不动,直到韶音临到了跟前,才在拂衣的搀扶下欠了欠身,“参见太子妃。”
韶音趾高气昂地睨了一眼宁婉婉的脸,又睨了一眼宁婉婉搭在拂衣手心里的手,道:“逸王妃好大的架子,竟还端到了本宫跟前。”
宁婉婉腹中有孕,总比常人略显笨重些,又担心夜黑路滑,怕不小心跌了跤,便一直任由拂衣扶着,没想到落在韶音眼里就成了端架子。
听这语气韶音今日似是存心要跟她过不去了,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宁婉婉便抽回了手,放在身侧,端端正正地对着韶音欠下了身子,“芸香参见太子妃。”
韶音看着宁婉婉,嘴角噙着得意的冷笑,也没让宁婉婉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