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上,被整理好的被救助的象们不是救助人员们熬过守过的日日夜夜,而是变成了密密麻麻的文字,规规矩矩的表格,还有扫描进打印纸配在每一头象的介绍下的照片。
十分详细,记录着它们的来路,不管曾经离这里有多远的距离。
路远山合上了文件,她伸手捏了捏阿布的脸颊。
阿布没躲,他等着她放手后捂着脸腼腆地笑。
路远山没使多大的劲儿,十分亲昵,像她真的把阿布当成了自己的弟弟。
她感觉,她像是看着阿布长大的。
虽然她来救助中心的第一天他已经15岁,和她差不多一般高,但她感觉阿布就还是个小孩儿。
瘦巴巴,黑不溜秋,说话也磕磕绊绊。
她天天拽着他玩儿。
他越来越高了,几乎一夜就窜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她还得仰头看他。
“阿布,后天你和妞妞就过生日了哦。”
阿布点头:“嗯。”
“18啦。”路远山拍拍阿布肩膀,“成大小伙子了!”
“得找媳妇儿了都!”亓行舟坐在沙发上笑。
“没有——”阿布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他舔了舔嘴巴,手从脑袋落下摸了一把脖子上的狼牙。
何禾扎着头发跳下楼梯跑出来,她直接奔着门口去。亓行舟后仰靠在沙发上,他什么也没说,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看着何禾推着阿布跑远。
门‘啪’地关上,路远山转过身来,她继续挪着步子看着整理好的文件。
“这不得把赵家那小子气死。”亓行舟过了一儿才说。
路远山合上文件:“他自己跑了,怪谁。”
出来了。
但是‘约架’的两个人见面后熄了火。
中心的人全都聚在厨房门口吃西瓜,喝茶,聊着天。野象谷景区的人趁着午休也过来了几个找人玩的。
云姐坐在摇椅上抱着璐璐,一辆货车停在不远处的路上,‘羊奶专业户’双双忙着把羊奶粉搬进大值班室。
人来人往的,何禾只能偷偷戳了一下阿布的手臂。他攥住她的手指,眼睛眨巴眨巴无辜地看着她。
何禾转头独自在前面走,阿布跟在她的后面。
等下就得去野化训练了,何禾突然想起,她的磨伤还没好。她不能穿雨靴,去不了泥泞的后山。
阿布走了几步,他弯腰在花坛里捡了片掉在地上的芭蕉叶子。
他扇了一下,扇得花坛中的鸢尾叶子摇了几下。
眼前突然一片阴暗,何禾抬头,她看见那油亮的绿色叶子在她眼前轻微晃动。
叶子很大,盖住了一大半蓝天。
像伞。
阿布把芭蕉叶挡在了她脑袋顶上。
她回头看阿布,他握着芭蕉的把儿,又咧着个嘴笑。
今天太热了,下了雨也无济于事只会更加闷热。阳光烘烤着大地。阿布的兔牙在阳光下明晃晃的。
“别看我了。”何禾揉了揉脸颊,“我的脸都要笑僵了。”
这是真的,谈个恋爱,颧骨要工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