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模样姣好的少女,因为抬手的姿势,袖子都落到手肘上来了,露出一截雪白浑圆的藕臂。
“葵儿。”门口有人叫她,“娘娘传你过去。”
躺在床上的沈落葵爬了起来,她正要就这么出去,走到门口时,偶然瞥到铜镜里发髻歪斜的自己,拿手随便揪了揪,拨正到能看之后才匆匆赶了过去。
高贵妃昨夜侍了寝,如今都到了正午了还没有起身,有些困倦的扶着额躺在榻上。
沈落葵进来之后,向她行了个礼,“娘娘。”
高贵妃是闻了宫里的熏香头痛,想闻闻更干净些的花香,只她身子疲乏,懒得出去走动,便叫沈落葵过来去御花园采些花儿回来插进花瓶里。沈落葵领命去了。
采花是个轻巧的活儿,只有沈落葵跟另一个年轻的宫女,那个宫女知道娘娘宠她,什么都听沈落葵的吩咐。没过多久,沈落葵便采了一捧,正要拿着回宫复命时,冷不丁在走过转角时看到了一个人站在重重花影之中。
“落葵姐姐,这些花儿够了吗?”数着花枝的宫女问她。
望着那人身影的沈落葵猛地清醒过来,她将手中的花枝全都塞到对方手里,道,“你先把这些拿回去,我再去采几枝。”说罢,她便提着裙摆向前走去。等躲到一个假山后,看身后宫女已经走了,她才走出来,拦住那个正在同一个宫人说话的小公子。
“喂!大骗子!”
宫人是东宫来的,奉太子之命过来问四皇子身子的,忽然见一个宫女如此呼喝,眉头一皱正要斥责,不想看到来人是谁的楼西胧抬手阻拦了他。
“没事,你先回去复命吧。”楼西胧道。
宫人又看了宫女打扮的沈落葵一眼才转身走了。四周没了旁人,沈落葵声音愈发大了起来。
楼西胧自知理亏,任她教训——他这样深宫里的皇子,对这样生机勃勃的女孩总是有种难言的喜爱之情。
“你说让我去找你,我却从来没有见过你——还好今天又让我撞见你了!”
楼西胧见她声音越来越大,无奈开口,“我们去僻静些的地方吧,在这里让人看见,总是不好。”他怕宫人认出他,说出他的身份。
沈落葵当他也是宫里当差的人,怕叫主子看见受责罚,昂着头哼了一声,要楼西胧软下来劝她,才跟他去了假山后。
楼西胧先跟她告罪,说自己有事要忙,之前便没有机会出来,后来来了一趟,见到树上有个布条,准备等她,不想又病了——沈落葵抱着手臂,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楼西胧的脸色,见他确实脸色不佳,才稍稍收敛一些。
“那你现在病好没好?”
“好了。”本来也不是大病,是前世留下来的心病罢了。
“你好了,我可快气病了。”
楼西胧看她娇俏嗔怪的姿态,抬手拉了一下她的手臂,两人拉扯几下,他又软语哄了几声,沈落葵才收了脾气。只这回楼西胧得了空,沈落葵却还要回去高贵妃面前复命,她不敢耽搁太久,便让楼西胧明日去那棵树下,只想到自己被放了多回鸽子,这一次临走时,她提着裙摆回头又威胁了一声,“明日你再不来,你在我心中就永远是个骗子。”
楼西胧站在假山下。两人驿站一别,沈落葵从孩童变成了娇俏明艳的少女,楼西胧则出落成了俊秀温柔的翩翩美少年。
唇红齿白,螓首膏发,回过头的沈落葵听到‘咚咚’两声,她还在费解这样的□□怎么会有平地惊雷,而后后知后觉,是自己胸腔内心如擂鼓。
……
自国子监放课回来的楼凤城,见身旁忽然跑过去一道莽撞的人影,他还没看清,那人便已经跨进了宫中。
“哪里来的这么不懂规矩的奴才。”心情不佳的楼凤城本来要回自己的寝宫,却因为想看看是哪个奴才真不懂规矩而抬脚跨进了宫殿中。
“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