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林明霁点了点头,向二人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小姐请。”
看到拦在门口的家丁纷纷让开,丫鬟昂着头,向他们哼了一声,“我就说了,我们老爷是你们大人的恩人。”
林明霁听到这句也不恼,反低头向管家吩咐,“去为小姐打扫出一间客房来。”吩咐罢了,他一面引着两人进去一面对小姐说,“小姐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对府上家丁讲就是。”
“多谢林大人。”小姐不敢看他面容——从前对方还只是一介书生时,她便心生了爱慕,如今对方位高权重,除了爱慕之外她的心中又多了几分仰慕来。再想到父亲跟她说的林侍郎对她也念念不忘,她心头的小鹿都恨不得要蹦出来。
……
丰润的唇轻轻一吹,杯中雾气一下便散去了不少。
与他的闲适从容不同,身旁男子一脸谄媚,“还请赵大人多多费心。”看着青年无动于衷,他又从袖中拿出一只巴掌大的玉璧来,放在桌子上那打开的一箱金子旁。赵息玄扫了一眼,见那金印下刻的字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那人小声道,“此乃前朝玉玺,偶然流落到下官的手上。如今下官将其献给大人。”
赵息玄放下茶杯,将这玉璧拿起把玩——前朝的传国玉玺,如今在他手上也只是个把玩的物件儿罢了。
“顾大人放心。”
听得赵息玄这句话,那人连忙起身,作揖到地,“有赵大人这句话,下官就放心了。”正好此时有下人过来禀报别的事,他就顺势道,“就不叨扰赵大人了,下官告辞。”
等他离开后,下人才走到赵息玄身旁对他道,“大人,奉天府丞的千金今日进京,已经到了林侍郎的府上。”
在阳光下看这传国玉玺的赵息玄嘴唇弯了弯。
“还要继续盯着吗?”下人问。
“不必了。”赵息玄将手中的传国玉玺放到装满金子的箱子里,而后盖上了盖子,“这是林侍郎的天降姻缘,若我推波助澜,反是不美了。”
“是。”
……
因得今日上朝时见坐在龙椅上的天子精神不济,楼曳影便生出几分担心来。只他因为相貌受损,多日不曾与楼西胧私下里见过了,这一回也是踌躇了许久,终究还是耐不住思念,自宫门口折返前往了承明殿中。只他在去承明殿的路上,见到了许多手捧花灯的宫人,浩浩汤汤,足有千盏之多。
楼曳影拦下一人询问,才知这花灯是皇上命宫外匠人赶制送进宫里来的,为了不引火烛,今日便又拆下了。
原来是昨夜贪玩了,怪不得今日早朝时一副困倦模样。
得知了缘由之后,楼曳影心中的担忧便放下了。只他都到了这里,又实在想念楼西胧,就还是去了一趟承明殿。
“皇上自下朝后就又歇息下了。”承明殿外的宫人知道二人关系亲厚,非比一般大臣,便又斟酌言辞的开口,“贤王若有急事面圣,奴婢这就进去通报。”
楼曳影不愿打扰,“不必了。我在外面等着吧。”他踏进了承明殿中,坐在桌前等候着。
床帐外候命的宫人就看着他一杯又一杯的饮茶。
转眼便过去了两个时辰,楼曳影看一眼身后床帐,起身站了起来。宫人看他走来,便道,“奴婢这就进去通报。”
走到床帐前的楼曳影一手掀开帐子,一手竖在唇前,“嘘——”帐子掀开,他走了进去。
里面层层叠叠还有许多纱幔,地上放着几只鎏金香炉,袅袅雾气与纱相伴,宛若一场幻梦。
掀到最后一层帐子时,楼曳影连呼吸都忍不住屏住了。
躺在龙床上的楼西胧枕着自己的手臂,乌发堆在肩膀上,自被掀开的一角床帐透进来的光,恰恰只照亮了他的一张面容。楼曳影不忍将帘子掀的更开,怕将他惊醒,便就这样探身进去看他。
偏鬓边滑下一缕落发,自楼西胧雪样的腮前拂过。楼西胧动了动,面向内里的脸转了过来,俯身看他的楼曳影正见到他颤颤掀开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