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身旁家奴走来,左右开弓打的那猎户晕头转向。
楼西胧皱眉,问身旁的侍卫这跋扈公子的来历,侍卫翘首看了一眼,道,“是平东将军之子韩旭飞。”
楼西胧记得此人——是那个在御书房同他们一起读书的小胖子,只因为太笨太傻,常常受人欺负戏弄。
“韩爷爷饶命——韩爷爷饶命——”
因为算是有几分印象的故人,楼西胧排开前面的人走了过去。他正看一众人中,站着一个脸颊圆润的胖公子。
韩旭飞从袖子里丢出一个油纸包,丢在地上后里面的东西便显露了出来。短短的一截,上头鲜血淋漓,那韩旭飞气的不轻,喝道,“爷爷找你买虎鞭,你拿猪的玩意糊弄爷爷!你当爷爷看不出来吗!还想饶命——”又是一脚。
还在想那油纸包里是什么的楼西胧听到此话哑然失笑,身旁另一个看热闹的人却已经忍不住嗤笑出声,只怕给自己招来灾祸,笑了一声就连忙捂住了嘴。
此时的楼西胧已然不觉得这韩旭飞是仗势欺人了。
“打!狠狠的打!”
猎户被从地上拽起来,拳□□加下他只能抱头翻滚。那些本来堆在身旁叫卖的装在笼子里的鸡鸭猞猁因为翻倒全都跑了出来,因为都是山野间的野物,野性难驯,如今又受了惊吓,有几只竟冲着韩旭飞扑去。韩旭飞后退了几步,还是身旁的奴才忠心护主,几刀将那些野物砍死。
因为楼西胧站的近,血溅到了他的靴子上。他自己并未察觉,往后退了一步。
正在身旁的人因为到处乱窜的鸡鸭跳脚时,翟临也因为此处的骚动被吸引了过来。只他懒得挤进人群,一个纵身跳上了一间房的房顶。
随着地上的野物垂死挣扎,血腥味渐渐弥漫开来。
站在一旁的楼西胧忽然觉得手腕一紧,而后什么东西沿着他的袖子滑了下来,他低头一看,竟是不知何时藏进他衣服里的白蛇。
白蛇似乎是被那鲜血撩动,垂出半边身子来,楼西胧虽讶异它何时藏进的衣服,但此处人群拥挤,他怕白蛇出来之后叫人活活踩死,便强行将其按在袖子中。
往日温顺的白蛇此刻因为血腥味躁动不安,被拔了牙的口腔咬着楼西胧的手指。
手腕被缠的越来越紧,楼西胧回首张望随他出宫的护卫,却见离他最近的,中间也隔着两三个人。
也因他翘首四顾,觉得这热闹无趣正要从房顶跳下去的翟临看到了他。
也正在此时,又一个翻倒在地上的笼子里忽然冲出一个什么东西,楼西胧回过头便见一个黑影迎面向自己冲来,吓的连连后退之际也松开了按着白蛇的手。缠在手腕上的白蛇一下子松开缠在他手腕上的身体,还在惊诧皇上何以会在宫外的翟临见他袖子里垂出一截摇摆的蛇尾,一时也顾不上其他,拔出腰间的墨竹剑便掷了出去。
“铮!”
楼西胧只听一声破空声,而后指尖泛起微微的凉意,在众人惊惧散开时,他低下头看到掉在地上的半截蛇尾跟一把插在地上还在微微震颤的剑。他仓皇抬头望去,正见到站在屋脊上神色冷冽的翟临。
今夜他的神色,与逼宫那一日何其的相似。
掷出墨竹剑的翟临此刻也与楼西胧目光相对,他还未来得及分辨楼西胧那大睁的眼睛中的情绪,顾不得隐藏身份的护卫已经拔剑将楼西胧团团围住。
“有人行刺!护驾!!!”
“护驾!!!”
楼西胧低下头,墨竹剑还在震颤着,溅在手背上的蛇血,一滴一滴的坠在地上。
“皇上——皇上——”
楼西胧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他低着头,再不敢看翟临那冷酷的神色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