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困的林明霁坐在茶楼里。
他已经知道自己是中了贤王的调虎离山之计,只不知楼西胧去处,只能坐在这里等候。楼曳影对楼西胧说留了人在茶馆里知会回来的林明霁,实际上那人只说了皇上与贤王出游,没有告知二人下落不说,还将折返的林明霁看守在雅间中。
林明霁早知楼曳影心中不轨,却没有想到他敢这么明目张胆,握着茶杯的手几欲将茶杯捏碎。
守在门口的护卫身旁又来了一人,他附在护卫耳边说了什么,护卫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林侍郎,贤王已经送皇上回宫,您也请回吧。”说罢便转身离去了。
此刻已经是夕阳西下,坐在窗前的林明霁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脸色虽没有变化,茶杯却已经裂成了几瓣,里面冷掉的茶水肆意在桌上流淌。
……
进宫的林明霁恰与出宫的贤王相撞。楼曳影阔步走来,望向林明霁时目光甚至有几分睥睨。
林明霁看到他腰间挂着的玉佩,正是楼西胧今日买来的那一块。
“皇上今日出游辛苦,林侍郎还是不要此时进宫去打扰。”察觉到林明霁的目光,楼曳影本端在身前的手臂放下了一些,刻意将玉佩整个显露出来。
“此话也转告贤王。”
“翟将军在朝,为免猜疑,贤王还是少入宫闱。”
楼曳影今日心情好,任他说道。
林明霁与他擦肩而过,等到了楼西胧的寝宫,他见楼西胧正伏案写着什么,往日批阅奏折都不避讳他的,今日见他过来,却慌张的将纸张折起后匆匆递近侍,“把它送给贤王。”
“是。”近侍接过后离开了。
林明霁走到楼西胧身旁,楼西胧起身站起,“林爱卿。”
“贤王邀皇上去了何处游览?”
楼西胧正要开口,想到什么似的又斟酌了一下言辞,“只随便赏了赏红枫,本还想挟林爱卿同去,却迟迟没有等到林爱卿回来。”
“臣——”林明霁正要说自己是楼曳影派的人绊住,但他又顾虑二人感情,便没有说出口来,“臣为一些事,忙的久了些。让皇上久等了。”
“无事。今天天色太晚了,林爱卿回去歇息罢。”楼西胧今日也是烦事缠在心头,实在没有往日与林明霁谈天说地的心。
林明霁深深看了他一眼,“臣告退。”
……
楼曳影是勤政的人,只如今楼西胧做了皇帝,他虽心疼楼西胧繁冗政务压的喘不过气,想为他分担解忧,可如今翟将军在朝,他实在不便干涉朝政,怕叫翟将军疑心做有不臣之心,所以如今他这个贤王做的还算悠闲自在。
天色渐晚,他点了灯烛在案前提笔作画。
“王爷。”
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楼曳影扬声应答一声,“进来。”
外面的人走了进来,递上一纸信笺,“宫里送来的。”
楼曳影一听便马上伸手接过。信是楼西胧写的,他想请楼曳影帮忙安置那佛寺里的人,已经将人灭口的楼曳影却还回信道已将人送离京城妥善安置。在命人将信送去宫中时,楼曳影看了一眼自己桌上已经完成大半的画作,犹豫片刻后将画纸抽出,合着回信叠在一起。
“送进宫去吧。”若是以往,他决不敢这样袒露心意。但他如今恨不能让楼西胧将自己所思所欲看的更清一些才好。
寝宫里辗转反侧的楼西胧等到了楼曳影的回信,他展开见信上内容松了口气,又见信里还夹着一张,便轻轻打开。
灯烛下,锦衣风流的少年郎正抬手够下花枝上的一朵花,仰头去咬那花的花瓣。
平常楼西胧或是会觉得有趣,此刻看到却是指尖一颤。
信上还有一首诗:今夜得尝花中露,他日合花伴月眠。
看着觉得文雅又风流,但在楼西胧眼中,却粗俗下流的不像是楼曳影所作。他起身端来灯烛,匆匆将那未完的画作卷起放到火舌上焚烧至尽。
之前他因为常常躲在后宫妇人的怀抱中逃离朝政骂做荒淫无度,如今皇兄送来这调情一般的书信,岂不是……岂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卡点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