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清楚,就不要瞎说。”翟临对他们方才说的守城被破一事耿耿于怀。守城是他爹坐镇,守城被破,岂不是说他爹败了。
“是是。我们也是喝醉了。”
翟临坐回自己的座位。也是这时,小二来给那家人上菜了,顺便将他方才要的一摞饼子装好,递给了他,翟临替那家人付了饭钱,装起饼子,问了句,“我的马喂了吗?”
“刚添了草料,客官要是不急着赶路,还是再等一会吧。”
翟临已经到了这里,自然没什么好急的。在他坐下等候时,那家人的女人开口,“公子,您是要出关去吗?”她刚才听到他问那几个商客,现又是让小二喂马,出于报偿之心,她还是多事的问了一句。
翟临应了一声,“是。”
“公子,我们就是从关外逃来的。现在关外……真的是是非之地。您听我句劝,还是别去的好。”
一而再再而三听到这样的消息,翟临心中都生出了一种微妙的不安感,“关外到底发生了什么?”
“关外守城破了,因知晓翟将军还在与蛮夷鏖战,我们才没有离开——只不久前,镇子里忽然来了一个从守城里出来的逃兵,说,说……”
“说什么?”
“说翟将军已经战死守城了。”
“若不是听到这个消息,我们又怎会逃进关内。”
只这一句,让翟临顷刻间如堕冰窖。但他很快又冷静下来。守城中,怎么可能会有逃兵,就是有,敢说他爹战死,难道是亲眼所见吗。
……
黄沙漫天。
已经没有人烟的镇子中,只有寒风夹着几个用来晾晒谷物的篓子被吹的到处滚动。从屋檐下,用绳子串起来吹干的过冬菜的风干程度来看,镇子里的人似乎才离开不久。
“咯咯咯咯——”
一只本被圈养在院子里的母鸡受到惊吓一般,扑腾着翅膀,从大开的门里跳了出来。在这只鸡逃走之后不久,一个穿着兵卒铠甲模样的男人,从门里走了出来。他手上抓着从这户仓促离开的人家家中翻找出来的值钱财物——一袋钱,一块不知道用什么跟过往行商换的绸子。
在他搬着这些东西出来不久后,另一个门户大开的人家里,同样也走出了一个男人。
他们将屋子里被遗留的财物搜刮一空,丢在门口拴着的驴车上。
从驴车上堆满的各色值钱的东西来看,他们此收获颇丰。
“还是李哥有办法,这一趟赚大发了。”
“都是穷鬼——翻了这么多,值钱的也只有这一车。”被叫李哥的,就是那个穿着兵卒衣服的男人。
他们本是来往的商贩,只有句话怎么说的,奸商奸商,无奸不商,他们便是听闻了关外战事,由一人起头,装做逃兵,散布翟将军兵败战死的消息,把这镇子里的百姓都吓的仓促而逃,他们好趁机搜刮财物。至于那为国为民的翟将军如今是生是死,他们可不在意。
也是不患寡而患不均,深谙此道的李哥看几人望着财物垂涎的神情,故作大度,只拿走了一包财物,而后说,“剩下的,你们自己分。我先走了。”说罢,他就猫着身子,往镇子外去了。只他刚出镇子,见几人没盯着自己了,又绕回来,躲进了一户被他搜刮过的人家里,趴在窗户上,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果然,那几个没什么脑子,又想占更多好处的人,少了他这个领头的,马上就起了争端,就在这镇子里头争执起来。
趴在窗户上的男子望着他们,眼中流露出阴狠来——争吧争吧,都争死了才好,东西就都是他的了。
他本就没有跟他们分的意思,本来嘛,他自己一人就能做好这件事。之所以找上他们,只是利用他们帮自己省些力而已。
眼见着外面的人越吵越响亮,其中一人都掏出尖刀恐吓时,忽然从天而降一个黑衣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