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门策马而出的南蛮皇子,也在近距离的打量这个大胆的使臣。
几十匹骏马,已经将三人完全包夹其中,南蛮皇子握着缰绳,在这个包夹圈里,绕着三人踱步。他一开始是细细观察这三人的,只观察到最后,他的目光定定落在了唯一不会武功且最为特殊的楼西胧身上。
“女人?”带着侮辱性质的,他调侃了楼西胧秀丽的相貌。
楼西胧本就生的白,如今寒风侵袭,嘴唇上的血色都冻的几乎看不见。整个人好似要与周遭白雪融在一起,“让皇子失望了。”
听见楼西胧不卑不亢的回答,南蛮皇子反倒起了兴致。他继续骑马围着三人踱步,“你想与我和谈?”
“是。”
南蛮皇子讥笑,“你们将军都叫我们打的弃城逃命了,拿什么与我们和谈。”也是瞧不起不若他们魁梧健壮,又还白净柔弱的男子,他还伸手过去,捉了一下楼西胧垂在肩上的发带,“拿你吗?知道我们缺女人,把你上了脂粉送来。”
他的话,引来了围住他的南蛮士兵一阵哄笑。
被如此侮辱,即便是被楼西胧来时叮嘱过,两个护卫也忍不住大怒拔刀,“大胆!”
南蛮皇子刹时脸色一沉,身旁众人齐齐拔刀,几十把杀气腾腾的弯刀,将三人逼到死境。楼西胧看出对方动了杀心,为保护卫,也为自保,他只能开口,“皇子息怒。”
性格阴鸷的南蛮皇子却仍是一脸不善,“既要和谈,就拿出些诚意。”
“皇子要什么诚意?”
“交出武器,下马进城。”南蛮皇子也不与他客气。
楼西胧翻身下了马,两个护卫隐忍看他,也下了马。楼西胧从他们手上拿了武器,递给南蛮皇子,对方故意挑开,让两把佩剑掉在地上,“拿绳子来。”
身旁士兵,抛给他一捆草绳。他用草绳帮助楼西胧三人的双手,仿佛押送俘虏一般,将他们拴在马后,带回了城中。楼西胧养尊处优,叫绑在手上的草绳拖拽一下,双腕就磨出了涔涔血迹,加上天气酷寒,伤口处更是刺痒难耐,但他仍是忍了下来。等他好不容易等到坐在马上的南蛮皇子下了马,想等他解开绳索时,却听得他说一句,“把他们送到牢里,好好招待。”
“皇子就是这样对待使臣的吗?”
南蛮皇子侧过头来,比旁人高一些的眉骨,让他有一种狼视鹰顾的凶戾感,“我想和谈时,你是使臣,我不想和谈时,你就好好的做阶下囚吧。”
楼西胧不自觉握住了双拳——眼前一切,虽也在他最坏的预料之中,但南蛮皇子这样暴戾反复的性格,让他愈发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将翟临活着带离这里。
手上草绳,忽然又被人拽紧,楼西胧双手,不得不收束在一起。
或许是喜欢看他这副忍痛的表情,牵着绳索的人故意几度停下,等楼西胧也停下时,他便猛的拉住绳子,逼得楼西胧往前踉跄,手腕搓磨时,便低低笑起来。
……
楼西胧在牢里度过两日,虽未受什么折磨,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这两日对他也足够折磨的了。或许是闲来无事,想起了他,两日后的傍晚,南蛮皇子命人将他带了出来。
或许说押解,可能更贴切一些。
南蛮皇子一见到他,他明知故问,“使臣这两日休息的可还好?”
每夜枕着地牢里冰凉的地板,时常被冻醒,怎么可能会好?只楼西胧已不是小孩子心性,沉稳道,“劳皇子挂念,休息的尚可。”
这意料之外的答案,令本来轻视楼西胧的南蛮皇子,对他改观了几分,“既然使臣大人休息好了,我们便来商议商议和谈的事宜。”
楼西胧就是要借和谈,将翟临换出来,只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外面忽然有人来禀报什么。南蛮皇子起身离开了,留楼西胧一个人,静坐在温暖如春的房间里。
丝丝热意,让骨头缝里都渗进寒气的楼西胧慢慢放松了坐姿。
南蛮皇子就站在门口,影廓映在门上,和人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