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一步,拖着愈显沉重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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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神官……降罪……吾身,佛灵……解厄吾妻……吾妻……姜泠……”
万丈高台,近在咫尺。
就在他将要迈过那第七百二十八阶台阶时,原本那一道晦暗的光影终于冲破这灰蒙蒙的天。众人在山脚下仰首看着,天际远远地被扯破一个口子,骤然一道金光降落,直直打在问机高台上!
高台之上,同样静坐了一整晚的老者站起身,朝着那一滩血迹走了过去。
他面有不忍,低下头,握住步瞻冰冷的、血淋淋的左手。
“步瞻……敬拜上苍……”
男人气息将绝,颤抖着被白雪蒙了厚厚一层的眼睫,扑簌几l珠晶莹剔透的雪
粒下来。
唯有金光洒落,打在他光洁如玉的下颌处,是这冰天雪地之中,唯一一抹耀眼的亮色。
“步瞻。”
他听见有人在耳边喊他的名字。
那声音悠远,像是从天际边而来,却又近在耳畔。
那声音庄严肃穆,又带了几l分和善与仁慈。
“步瞻。”
老者再度唤他。
男人眼睫微垂。
经过这么一整晚,他的嘴唇被冻得发紫,双唇僵硬地,难以发出什么声息。台上老者就这般极有耐心地握住他的手,终于,只听步瞻唇齿间,发出那一道极虚弱的声音:
“解……解厄……吾妻……吾妻姜泠……”
步瞻只听见,耳边传来一声轻叹。
那叹息声极低,轻微地让人难以分辨其中情绪。对方垂下眼,看着他膝盖上、额头处、身上那些血肉模糊的伤痕,终是缓缓道:
“如何解厄?你所问的,是什么天机?”
恰在此时,谈钊也跟上前。他看见地上的主上,忍住上前的冲动,只顿足在高台之侧,朝台上那樽菩萨神像恭敬地拜了一拜。
什么天机?
步瞻从唇齿里艰难地挤出两个字:“情……蛊。”
日光、佛光一同撒下,男人整个身体沐浴在这一道道金光之中,却显得愈发虚弱而疲惫。听到那两个字,两鬓斑白的老者面上露出了然的神色,他摸了摸长长的胡须,抬眸望了眼这整整七百二十九层高阶。
七百二十九层,他爬了一整晚,一步一跪,每一层台阶上都沾了他的血。
“老僧确实知晓情蛊之解,不知施主愿用何物来换?”
老者低下头,只看着地上的男人在听到那句情蛊有解之后,倏尔抬眸,与他对视。
男人的眼底涌动着欣喜的光芒。
那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僧人见过太多次,并不陌生。
几l乎是毫不犹豫的,面前气息虚弱的男人坚定道:“以我的所有。”换得情蛊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