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并没有就此挂,甚至开始闲话家常起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觉?”
“我刚刚洗完澡,要准备睡了。”
“好,那么不打扰你了,记得把头发擦干再睡。”
“您怎么知道我的头发还没有擦干?”
那边的笑声明显了一瞬,“我听到了你擦头发的声音。”
薛暇跟戴景住他们不同,哪怕是普通的一场对话,也都是由他完全主场的。
最后挂断电话时,宋征玉还是懵的。
对了,他还没有问薛暇,为什么会知道他的新号码呢?
宋征玉决定下一次对方再打过来的时候,跟他问清楚。
小屋里是有吹风机的,挂断电话以后,宋征玉就有些困了,自己给自己胡乱吹了几分钟,摸着差不多干了就准备睡觉了。
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并且响过以后并没有被推开,应该不是岳霁。
宋征玉都已经把自己的被子掀开准备躺进去了,听到声音只好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是裴之赏,他手里拿了一杯牛奶,还有一个冰袋。
“有事吗?”
“没什么,只是觉得大家都好像很努力,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了。”裴之赏说的是戴景住抱着他回来的事,两个人当时情态亲密,他猜到里面应该还有点内情,但什么都没有问,说话间,视线就落到了宋征玉的脖子上。
刚才他被戴景住抱着,脸又是半扎在对方怀里的,是以裴之赏除了对方通红的眼睛外,什么都没有看到。现在在灯光下面,宋征玉穿的又是睡衣,上面落下的痕迹自然就一览无余。
宋征玉也没想到裴之赏会在这时候过来,注意到他的视线,连忙就把脖子捂住了。
可他这样做也不过是掩耳盗铃,薛直亲的又不只是这一处,他嘴巴也有些红肿。
裴之赏目光怔了怔,随即恢复了原状,依旧是什么都没问,扬了扬手里的两样东西问道:“我可以进来吗?我想你现在应该需要用冰袋敷一下眼睛。”
“眼睛?”
“嗯,看上去很红。”
经他这样提醒,宋征玉才想起来自己在顶楼的时候又哭了,还是被薛直给吓哭的。
本来准备说自己要睡了的话吞进了肚子里,宋征玉打开了门,让裴之赏进来了。
跟上午的时候一样,是裴之赏亲自给宋征玉敷的眼睛。
“刚才是在吹头发吗?我在门外听到了点声音。”
“嗯,今天流汗了,就把头发也洗了。”
“看上去还有点湿,你靠着椅子别动,我帮你继续吹一下,否则晚上就这样睡觉的话,容易生病。”
裴之赏说着,也没等宋征玉回答,就去洗手间把吹风机找了出来,给他吹起了头发。每间房子的布局都差不多,并不难找。
宋征玉原本就觉得困,这会儿眼睛被敷着,又有人给自己吹头发,估摸着时间还会给他的冰袋挪挪位置,舒服得不知不觉就真的打起了瞌睡。
裴之赏很安静地没有说话,只有偶尔的目光落在了他的嘴巴跟脖子上。
不是虫蚁叮出来的痕迹,是显而易见的吻痕。
谁弄出来的?
薛直,还是戴景住?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头发终于被吹得干透了。
裴之赏将冰袋给宋征玉拿开的时候,对方的眼睛还是闭着,看上去已经睡着了。
他凑近人看了看,没有做出逾越之举,而是轻轻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