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伤到骨头,周窈窈过了两日便能行走了,不过御书房再也没人来传消息,说?是要让她?去帮忙伺候皇上。
周窈窈干脆就在屋中待着,闲暇时候同芽春唠唠嗑,混过一天算一天。
不过很快,她?的好日子就到了头。
“什么东西??我一个小小的才?人,为何?要让我去操办春祭啊?”
开什么玩笑,她?都经历了过好几次了别想蒙她?,春祭可是皇后才?能亲手操办的,她?这个品阶,比上一轮次的贵妃还厉害,都直接操上皇后的心了。
周窈窈也不理内务府来的内侍,反正她?现在彻底摆烂混日子,吃食有芽春操心,也不怕得?罪谁,干脆利落道:“不去。”
内侍面露难色:“才?人,这皇上的后宫中就您一个宫妃,您不操办,还有谁能操办啊。”
周窈窈耷拉着脸,苦哈哈道:“公公,不是我为难您,才?人操办春祭,说?出去莫让别人笑掉大牙,我连春祭的流程都没听说?过,让我操办,只会丢了皇上的脸。”
春分时刻将至,天气渐暖,殷岃在宫中散心的时间也长了,不知不觉间,便行到了芳霞殿附近。
喜颜见皇上有了宫妃后也多日未至后宫,心中着急,此时恰好顺水推舟道:“皇上,这也好几日了,咱们既然已经行到这了,要不要去看看才?人的伤势如?何??”
殷岃沉吟片刻,微微颔首,随即也不要喜颜推,自己默默操动着轮椅,行了进去。
刚行过花厅到了廊下,便听见周窈窈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只会丢了皇上的脸!”
这般有气势,想来伤势是大好了。
殷岃脸色一沉,就着轮椅进去,沉声道:“何?事喧哗?”
周窈窈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见是他来了,但却又没有通传便进来,忍不住心里直骂娘。
原先他就是这个毛病,如?今还没改,就不知道听太多墙角也会损坏帝王威严吗。
心中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周窈窈还是随着那俯身行礼的内侍朝皇上行了一礼,道:“问皇上安。”
待殷岃让两人起来后,不等周窈窈开口,那内侍便道:“皇上,奴才?来寻周才?人主持春祭之事,周才?人多番推脱,故而有所喧闹。”
嘿,这小鳖崽子,还恶人先告状。
周窈窈狠狠剜了他一眼,转头朝向殷岃:“皇上,臣妾只是个才?人,又是小门小户出身,哪里知道什么春祭,莫失误了差事啊。”
她?瞪人时,眼波流转,丝毫没有一点小家?子气,反倒多了些话本里的女?将军才?有的美艳厉色,生机勃勃。
殷岃望着她?因为不悦而稍稍皱起的饱满唇瓣,微微愣神,不过也只耽误了一瞬的功夫,便回过神来。
周窈窈本以为这种?大事殷岃肯定要求稳,但没想到,殷岃看也不看她?,只望着那内侍道:“既然宫中只有周才?人一位宫妃,那便定她?,你们协助便是。”
内侍立刻朝殷岃和周窈窈行了一礼,脸上的烦躁顿失,带着点笑意去内务府回话了。
周窈窈一脸无?语地立在原地。真是的,这下她?不但要操心春祭,还得?天天见着他,见着他就有可能发生纠葛,时间久了,她?还能不能回家?了。
殷岃见她?懒懒散散,一脸颓然,似乎下一刻便要躺下来撒泼,沉声道:“操办春祭可是莫大的荣耀,你家?乡的县志、地方志必然会记录在册,光耀祖宗门楣,还不好好准备?”
她?都不是这地方的人,她?光耀谁啊。
周窈窈长叹一声:“皇上,臣妾连自己的名字都写得?极为难看,哪里有那个能力操办春祭啊,您要么,还是寻旁人做事吧。”
殷岃听她?百般推辞,不遵旨意,脸色黑如?锅底,只想厉声将她?责骂一番,但留意到她?话里的讯息,又思索了起来。
前几日那字条的主人,虽然识字不多,但字迹却算不上难看,这周才?人一下自比圣人,一下对宫道又大发见解,自大傲慢,不知礼数,绝对不是个自谦的人。
他心中那一点疑惑又流露出来了,朝喜颜吩咐道:“笔墨纸砚伺候,朕倒要瞧瞧,才?人这字究竟有多不堪。”
前几日来拿她?字迹的内务府,与御书房扯不上干系,周窈窈便没有多疑,直接整个握拳一般执起毛笔,在殷岃嫌弃地目光里随手写了个“周”字。
殷岃上前,见那字潦草不堪,不但没有前几日送去的那字写得?好,甚至还没有木匣内的字条字迹工整,一时间陷入沉思,定定地盯着那字,没有动作。
那前几日的字,是她?担忧自己的字太拿不出手,寻人帮她?写的?
“皇上?”周窈窈不知他心中所想,看他这样,心中发毛。
殷岃的视线在那“周”字的提勾上停了片刻,最终移开了视线,凝视她?泄露出一丝紧张的小脸,蹙眉道:“嗯?”
嗯什么呀,这到底是过关还是没过关。
周窈窈嘿嘿笑了一声:“皇上,让臣妾操办这春祭,是不是不太妥当。”
殷岃不答,半晌才?道:“你既然自比圣人,自然是有法子操办好的。”
周窈窈张大了嘴,这是皇上在同她?开玩笑?他们还没怎么认识吧,依他的性子,居然能同自己开玩笑?她?虽然自比圣人,但那是为了遭他厌恶,不是为了逗他笑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