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在知道初微来找我的情况下,二老喊了几个学生来堵我们。
二十出头的我,可以一双拳头撂倒四五个同龄人,可是对着初微的爸爸妈妈,我只能握紧拳头踹口袋里。
二老苦口婆心,到后来捶胸顿足,竭斯底里。
“于初微,你今天和他走了以后就别再认我这个爸爸!”
“微微,你真的不要妈妈了吗?!”
可是我的初微只死死攥着车门,不肯挪动半分。
风雪夹杂着冷风一下下抽打在我们身上,脸上。
我和于初微,也算共白头。
4
我醒来,已是第二天下午。
阳光略过阳台,昏暗的卧室里突然多了几分暖意,就好像有人猛地拉开窗帘。
我潜意识地从梦中惊醒:“于初微?!”
回答我的,却只有太阳落山后,空旷又微凉的空气。
第五天,于初微离开我的视线。
扑面而来的恐慌扇的我猝不及防,房间里每一个角落都有她的气息:藤椅上半阖着的画册,照片墙上青涩稚嫩的初微,沙发上缝里掉落的木头发簪。。。。
我突然满怀期待地盯着卧室,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人转动门把手,可是过了好久又好久,房间里依然是枯井般的寂寞。
这一次,我毫不犹豫地拔出电话,什么爱情把戏,什么不动心无作为,都不及我相见于初微的心!
“嘟——,嘟———”
我连拨了几次,始终无人应答。
心底的恐慌像个破布袋子,越扯窟窿越大。
怎么办,我把于初微弄丢了?!
几个呼吸间,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微微不会丢下我的,即使从前最难的时候,我浑身插着管子躺在ICU里,微微白天要照顾我,晚上还要去想办法筹钱。
肇事司机逃逸,生意投资失败,病床上神志不清的我,还有一夜天价的治疗费全都压在微微一人身上。
我曾无数次的幻想,如果微微丢下我,我该怎么活下去。
可是于初微,她并没有让这样的幻想有机会成为现实。
曾经指着天说不认女儿的老两口揣着一捆钱,丢在了我床头。
自我出车祸后一直没掉泪的微微,突然如山崩塌般哭的停不下来。
那一刻我没来由的一阵后怕,我怕于初微她改变主意,重投她父母怀抱。
我从书柜上翻出一部旧手机,还是刚结婚那会,我买给微微的。
充上电后,手机勉强能开机。
打开通讯录,我一通一通拔过去。
“您好,请问我家初微是在你那边吗?”
大多数人礼貌地回答后,快速挂掉。
只有两个人很反常。
一个是微微的发小王宁,她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田梣你就是个狗男人!”
另一个是老张。
从头沉默到尾的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