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庭信步,不疾不徐,也不见对方有多少动作,可就是猜透他的路数一般,抬手封剑,叫他无处施为,好似打在深不见底的潭水之中,溅不起半分水花。
“唔!”
越发急躁,气息越乱,一不留神,后背撞上某样坚劲物什,阻碍了步伐。傅偏楼余光扫到,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已退到空地边缘。
心中大为震撼,只这么一下晃神,眼前,谢征的木剑便如影随形地劈来。
不好!
傅偏楼下意识抽剑去挡。
灵剑出鞘,寒芒闪烁,几乎瞬息,“咔嚓”一声,砍落的木剑便在刃口一分为二,断面光滑如镜。
“……”
谢征怔住,傅偏楼也同时傻眼。
他盯着被削平的木剑,说不出认输的话,愣愣地问:“这……这还怎么打?”
谢征环视周围,伸出手,一掌拍断了他身后的翠竹。
捡起竹子,一掰几段,掂量掂量找出一根最趁手的,抖出一截剑花,满意颔首,用它抬了抬傅偏楼的下颌。
“来,”谢征唇角微提,好似盯住了要捕食的猎物,黑眸幽幽,“继续。”
傅偏楼一个激灵,推开他就跑!
“你……”他一边跑,一边躲着身后抽来的竹条,一边气喘吁吁、百思不得其解,“你哪里学的剑?”
就算他不快,也不得不承认蔚凤的确于剑道别有见解,当得起问剑谷晚辈第一人这么个名号。
即便他还没学出个所以然来,可对付呆在外门的谢征,还不是信手拈来?
可这算什么,无师自通?
“跑什么?”谢征紧随其后,“不想打了,认输便好。”
“我才不!”傅偏楼咬牙,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倘若认输,不就意味着他之前都在自以为是地说大话?
最要紧的是,这么一来,谢征就更不可能吃他的药了!那他苦心孤诣这么久都为了什么?
打定主意,哪怕不那么光彩,凭耗他也要耗到谢征没力气。说到底,道人还得比拼修为。
腰间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接着是后背和臀股,不痛,但火辣辣的,别扭极了。
这么你追我逃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谢征有疲惫之色,反倒是他,气喘不止。
一连被抽了十来下,傅偏楼瞅准空隙,爬上竹子,羞耻地朝下喊:
“谢征!你不要太过分!”
“我怎么过分了?”朦胧夜色里,谢征好似笑了,“教训一下不听师兄话的师弟而已。”
“你……”傅偏楼耳根都红了,气的,“我怎么不听话了?我只不过……”
他遥遥看着底下的谢征,嗓子哆嗦,一时鼻尖泛酸,闷闷道:“我只不过是不想离你太远……”
他一直清楚自己不是个多聪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