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这个,他更愿意师寅单纯地来见他一面,哪怕什么都不送,只道一声贺喜。
那之后,师寅并未回信,也没再主动联络过琼光。待他冠礼那天,他的师尊在问剑峰开办宴席,广邀宾客,问剑谷上下和师寅沾上关系的,都被请了个遍。
唯独没有琼光。
琼光左思右想,到底不愿这段关系就这样逝去,便下山买了只肥美的母鸡,托信过去,请他半夜出来,打算重修于好。
他一边想着打破隔阂的说辞,一边烤着鸡,忽然有只纸鹤循着灵力慢悠悠地飘过来,停在手边。
里边传出师寅寡淡的嗓音:“事务繁杂,免了。”
拒绝的意思十分鲜明,不作遮掩。琼光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师寅似乎真的不在意了。
此时此刻,他在主峰享千人恭祝,主宾尽欢,而琼光独自啃完了整只烤鸡,还有点撑,耸耸肩,把纸鹤扔进了火堆里。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便算了吧。
他们也只有年少那一小段交集而已,在修士长达数百年的人生中,无异于过眼烟云。
……
“话是这么安慰自己,但岂能说算就算了的?”到底是真心疼爱过的弟弟,琼光虽没那般介怀,也没那样释然,心底始终藏了个疙瘩。
他道:“我并非想和他再有什么牵扯,只是想不通,人心怎会说变就变?”
“是那个师寅不好。”傅偏楼听得直皱眉头,“而且,不是他先断的吗,你们也无旧怨,怎么对你那副态度?”
“我也不知。后来几度见面,才发觉他似乎厌了我,态度比对常人苛刻许多。”
琼光摇摇头,“我还曾怀疑,莫非境界相差太大,看见的风景有那般不同?他为何会变成如今这番样子?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
“不怕你们笑话,我从小到大,还没在这方面受过挫。”他郁闷地说,“最后,也只能推到天赋头上,宽慰自己天才都那样,被捧多了,难免有些看不到底下。”
傅偏楼哼道:“你直说眼高于顶得了。”
“傅师兄胸怀宽广,自是不同的。”玩笑地夸了一句,琼光正色道,“你说得对,是师寅如此,而非人人如此。至少,你与谢师弟就不曾离心。”
在他眼中,谢征虽也修为不凡,可过于默默无闻,就连他,也到了今日才知晓。和傅偏楼众星捧月的瞩目地位依旧有天壤之别。
即便境遇不同,两人依旧无隙。
弟子峰近在咫尺,剑锋停驻。琼光跳下来,对他们拱手作谢,继而道:“时候不早,我就先回去了。谢师弟。”
谢征抬眼,又听他唤:“傅师兄。”
“怎么?”
琼光笑眯眯地说:“无律长老所言极是,有何龃龉,趁早说开比较好。还望明日再见,二位已和好如初了。”
谢征:“……”
傅偏楼:“……”
他们目光碰到一起,又有些不自在地躲开。
各自忍不住深思——
就这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