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思太明显,傅偏楼一顿:“你是说……”
裴君灵微笑地注视着他。
咬住下唇,傅偏楼略微犹豫地伸出手,下定决心,用力一攥。
白绫扯下,不见天日的邪异蓝眸缓缓睁开,映出身前两人的影子。
与他相视好一会儿,裴君灵才放轻声音:“怎么样?我没事吧?”
“……”
“戴着这枚发扣,你就不用害怕别人被拖入业障之中,想看谁就看谁了……用完整的一双眼睛。”
即便紧紧盯着,也不会再伤害到谁。
竟然会有这种事……他竟然能有这样的一天!
傅偏楼猛地捂住眼睛,垂下头去,双肩颤抖。
裴君灵吓了一跳,着急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谢征从后抚上青年发顶,对不知所措地小吉女摇摇头:“无事。”
“他只不过……太激动了。”
好半晌,傅偏楼收拾好心情,确定面上不会露出任何失态,才再度抬起头。
“阿裴,”他一字字郑重地说,“多谢你,还有清重宫主。”
裴君灵松了口气,笑道:“对你有用便好。”
“对了,这些东西你都好好收着,回头给蔚道友几个,也帮他镇镇心魔。还有香料,清规的伤应养得差不多了,平时休息修炼时点燃,也有裨益。啊对了,还有这几尊灵器……《摘花礼道》我也拿来了……”
她絮絮叨叨地清点着,那副模样,像是恨不得一口气将派的上用场的全塞进去。
傅偏楼听得哭笑不得,谢征撑住额角,无奈道:“阿裴,我们只是回去参加一趟内门大比,不是不回来了。”
裴君灵眨眨眼,理直气壮:“有备无患嘛。”
待她把东西放好,杂七杂八的全部介绍叮嘱过一遍,这才施施然离开。
傅偏楼将其收入袖中,偏过头问:“接下来做什么?”
“明日上路,”谢征道,“将住处收拾一番再走。”
傅偏楼点点头,于是一人打理里卧,一人整顿院中的花草灵药、闲杂事宜。
说来也怪,他们分明在这里住了不过五个多月,远不如在问剑谷的时间。
临别前,却升起一股依依不舍之情。
傅偏楼盯着院落前粉白的一簇花,隐隐出神。
或许是因为……他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个家吧?
“这是什么花?”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疑问,嗓音熟悉,傅偏楼还未回神,下意识答道:“是木槿。”
那人道:“原来这就是木槿花啊……”
这声音……
傅偏楼一惊,回过头去,只见女子一袭白衣,乌发如瀑,清清冷冷地望着他。
眼中却有柔和笑意。
谢征恰也在此时走出门外,见到来人,不禁一怔。
“……师父?”
“清规,仪景。”无律轻轻颔首,“别来无恙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