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时摆了摆手:“没事儿,反正我也闲着没事——来都来了,坐,我没加多少糖,喝一点?”
众所周知,‘来都来了’、‘大过年的’、‘孩子还小’这三句话并列于国人心中最容易让人产生动摇的话第一。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女人也没有太多犹豫就应了下来。
南时从一旁拿了个小板凳让给她们坐,抬手给他们两各自倒了一杯,女人尝了一口,非常有诚意的感叹了一声:“是好喝!你都可以去开奶茶店了!”
南时努了努嘴唇,示意她看斜对门:“他们家小哥教我弄的。”
女人顺势望了过去,就看见斜对门就是前阵子火了一阵的奶茶店,顿时喷笑出声。她打量着南时的穿着打扮,往人家店门口一座还没让人赶的一般要么是老板,一般是老板的儿子:“你是……这家店的老板?”
“嗯,卖首饰古玩的,有兴趣可以逛一圈。”南时有些饿了,刚想叫倾影拿点东西出来吃,刚扭头就看见倾影拿着两碟点心出来了,倾影微笑着将点心放在了小桌上,没说什么又进去了。
南时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解解腻。”
女人给她儿子弄了一块,自己也捡了一块吃,这点心本来就是南时自己买来吃的,一口下去微苦却又十分清新,恰到好处的中和了奶茶的滋味儿,她感叹道:“这是新型的揽客方式吗……这蹭吃蹭喝的我都不好意思不进去看看了。”
南时吃好了也不想再在门外做了,当即表示:“这都让你看破了……那我只好给你打个八折了。”
女人起身和南时一道进门,笑了笑就自己去逛了。
南时本来就是随意搭个讪,指着有人吹个逼而已,并不是对人家有什么意思,见状也没跟上,直接让晴岚和倾影去招呼去了。
或许是有缘,那小屁孩却没有跟着他妈一道,拽着南时的手指死活不撒手,南时无法,就领着他到厅堂坐下了,给他塞了一颗巧克力,小屁孩吃着吃着突然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哎呀,你真是个有本事的人。”
南时伸手捏了捏小孩的腮帮子:“……嗯?你夸我我虽然挺高兴的,但是占着人家的身体可不太好。”
在他开口的一瞬间,南时就察觉到了什么。
小孩眼睛黑白分明,可能是因为年纪小的关系,瞳仁很大,看久了就有那么几分妖异。只听他笑嘻嘻的说:“进门是客,你要客气一点,不然可没办法做生意……”
小孩看向了在一旁柜台拿着手串试戴的女人:“那也是我妈,我弟乐意让出来说句话,你不要多管闲事……嗯,不对,就是要你多管闲事,你能不能帮我妈躲过一劫?”
南时看向了女人,他一向看人先看面相,虽然没有八字在手,但是通过面相他也能看个七七八八。这女人面相挺好的,天庭饱满,鼻梁高悬,双眼清亮有神:“恕我才疏学浅。”
言下之意,没看出来有什么劫难,还挺一帆风顺。
小孩轻声说:“还没到呢……哎我不能多说什么,说了我就不能借我弟弟的身子了,时间快到了……你帮我一次,我欠你一回。”
小孩说完,眼珠子微微一动,又恢复了一派稚气:“哥哥!我能再吃一颗巧克力吗?”
南时摸了摸他的头:“你去问问你妈妈,你妈妈要是同意,哥哥就再给你一颗。”
小屁孩闻言就立刻跳下了椅子,哒哒哒的去找他妈了。
南时是真的没从面相看出来女人有什么劫难,这就说明了这个劫难还很远,没有反馈到面相上。
面相只是辅助,具体还是要看八字的。
南时思索了一下,感觉今天能搭上话也算是有缘,结账的时候顺手加了个微信,暂且搁置下去。
待到黄昏时分,元松泉应约到访。
“无事不登门,今日登门,我是有事相求。”元松泉直白的道。
南时抬眼看他,昨日在鬼道上看得不太真切,今天看真切了:“你这地位,有事自己办了,要我干嘛?”
元松泉与昔年面相有了微微的改变,这会儿就是正儿八经的帝王之相,且如日中天,实在不必南时帮忙做什么。
“人间的事情,我不大方便。”元松泉意味深长的道,他接过身边侍从手上的平板,递到了南时面前,南时顺手接了,这才发现平板上是一个人的履历,不同于普通履历,这个人从生卒年来说甚至还没出生,但是下方却简单清晰的写了他的一生。
包括何时出生、父母是谁、娶妻如何、生子如何,具体到姓名,乃至某某日遭遇什么,导致了什么,又死因为何。
寥寥几笔,却是写尽了一世。
“这是什么?”南时费解的问——这种连出生都没出生的,他也能算,但是算不到这个地步……连父母妻儿叫什么名字都能显示出来,这是人干的活吗?就是拿洛书秘图出来算,也断然没有清晰到这个地步的。
再看这个人,非要说的话,就是半岁的时候被人换了命,本来一世荣华富贵,现在却一生惨淡。
“生死薄。”元松泉轻描淡写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