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由此,银发男人才对如今获此殊荣的女祭司生出如此深切的妒恨,除了因女祭司即将拥有自己期盼已久的东西之外,还因她将占据异族青年心中一个特殊的位置。
不管此前西奈法是如何看待伊格里涅,但将来他必然忘不了这个自己第一次亲自转变且有过近距离接触的女子。
而确如凯厄斯所想的一般,此刻纠结复杂的心情足以让姜流云深刻记忆很长的一段时日。
他执着伊格里涅的手腕斟酌片刻,眼见女祭司的声息渐弱,终于强行让自己放下心头那点妨碍,招来清水洗净伊格里涅的双手臂膀,随后张口,在对方手腕血管处咬下。
舌尖尝到的血味诱使牙齿内毒液分泌,随着咬痕注入伊格里涅血管中。
凯厄斯赤红着眼看着自己深切渴盼的红唇应在别的女人的手臂上,眼神凶戾得仿佛发疯的雄狮。
他紧紧攥着拳头,不知自己还能忍受多久才不去上前将西奈法扯过来抱在怀里,即使被盛怒的异族青年打死也不放他去亲近别人。
姜流云感官敏锐,自然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那犹如刀子般尖刻又仿佛火焰般烧灼的视线。
他下意识的停了下来,只在伊格里涅两只手臂上留下了五六个伤口。
不愿再勉强自己,他心中暗叹一声,没有继续注入毒液,而是轻拍女祭司的手臂,加速毒液在血管中流动。
忙活片刻,直到毒液流遍伊格里涅全身后,姜流云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蹲在原地神思不属的银发男人的发顶,停顿一下,道:“把伊格里涅抱进去吧。”
静默少顷,凯厄斯才抬起头来,唇角噙着一抹阴沉的冷笑。
他豁然起身,身体前倾,双眼盯着近在咫尺的异族青年,脸上的神情称得上凶狠,几乎一字一句咬牙道:“你、让我、抱这个女人进去?”
说话间,他的手指着地上翻滚痛吟的伊格里涅,仿佛得到异族青年一个确认的答案后就会暴起将女祭司劈成两半似的。
面对银发男人的森森怒意,姜流云只眉头轻皱,“不然我来抱?”
让异族青年去抱女祭司?
银发男人怎么可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恶狠狠的瞪着异族青年片刻,他又是愤恨又是挫败的撇过脸,弯下腰粗鲁的将伊格里涅扛在了肩上,不顾女祭司的扭动挣扎转身就走。
路过被巨蛇捆在棕榈树上的马库斯时,不经意便对上了那吸血鬼仿佛含带深意的目光。
‘你爱他胜逾生命,无法自拔,可为了这份爱付出一切。’
脑海中忽然响起这可恨又多嘴的吸血鬼说过的话,银发男人登时浑身一激灵。
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他的感情已被完全揭露在异族青年眼前,如今尚且只能如被审判的罪人般等待最后的裁决,又怎么敢对着异族青年发脾气?
意识到这一点,凯厄斯心中因异族青年转变女祭司而积压的那股气立刻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忐忑和不安。
银发男人心中有些后怕,极力忍住回头去看异族青年的冲动,下意识放轻了脚步,不敢再流露出半分不满,仿佛瞬间从气势汹汹的猛兽变成了悄悄摸摸的老鼠,轻手轻脚的将女祭司送入偏室。
姜流云可不知晓凯厄斯此刻百转千回的心情,见凯厄斯扛走了伊格里涅,他也将昏睡的儿子与瘫软的青白送回内室休憩。
再出来时,就见到凯厄斯正站在那棕榈树下的吸血鬼面前,手里举着火把一晃一晃的恐吓对方。
姜流云神情沉冷如常,心头却有些无奈,“你在做什么?”
“咳,西奈法。”见到异族青年,凯厄斯忙将手上的火把换了只手远离对方的手抓着。
“我觉得这家伙满口谎言,胡言乱语,”银发男人的目光流连在异族青年脸上,眼中含着小心翼翼的探寻,“我想,还是送他去和他的主人作伴更好,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好。”姜流云冷漠的扫了他一眼,“若他能提供有用的消息,我不介意让他多活一段时间。”
“当然,一切以你的意愿为主。”凯厄斯立即将手中的火把抛回身后的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