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异族青年面色如常,不仅没有冷言冷语,声音甚至还称得上平和,这不由让银发男人心中生出一丝期盼。
他忍不住勾起唇角,露出了一抹真切的笑意,“我知道,你不用回应我。”
见到异族青年眼中流露出的惊异,他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误,飞快改了口,“我是说……我当然期望你的回应。但即使最后什么也得不到,我也乐意于坚持。”
“不必急着承诺。”姜流云抬头看向天上皎洁的明月,淡淡道:“这并不是约定,而是你自己的意愿。将来如果你厌倦了,随时可以离开。”
凯厄斯停顿一下,没有再信誓旦旦的做保证,他深刻明白,有时候语言是最不具价值的,于是只扬眉一笑,“那就把结果交给时间吧。”
极为难得的二人相处时间,没有阿依那小崽子杵在眼前,刚刚又得到了一个不算坏的答复,凯厄斯心中无比欣然,从来都没有如此刻这般觉得满足过。
他凝望着异族青年沐浴在月光下的侧脸,忍不住要将对方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来,“西奈法,白天我被赛特带走的时候,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姜流云瞥了他一眼,沉默一下,眸光微闪,“我在你身上放了只虫子。”
“什么?!”凯厄斯面色大变。
银发男人本以为会得到一个甜蜜的答案,比如“你在哪儿我都能找到你”或者“我一直在关注你”,却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令人悚然而惊的答案。
虽然相识三年,凯厄斯早已对异族父子二人玩虫子的手段有些了解。
不管是毒蛇蝎子、还是蜘蛛蜈蚣,总归都是制敌的武器。
经过三年多的适应,银发男人已然能做到仍由毒虫从脚面爬过而面不改色,甚至因为异族青年有着蛇类形态的缘故,他对蛇类也产生了一些喜爱。
然而即便再怎么适宜,他也做不到得知有只毒虫进入自己身体里而坦然自若面不改色。
姜流云偏头看他,“怎么,你害怕了?”
凯厄斯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害怕?那岂不是在异族青年面前默认自己是个胆小鬼?!
“只是……有点惊讶。”他扯了扯嘴角,停顿少顷,终是忍不住追问:“你什么时候在我身上放的虫子?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姜流云看够了他强自镇定实则紧张不安的模样,平淡的移开视线,“在上次你要求转变为吸血鬼的第二天,”
凯厄斯回想一番,立即想起了那天提出要成为吸血鬼却再次被拒绝的事情,异族青年甚至提出要送他回阿尔戈斯,最终两人不欢而散,自那之后第二天开始他便一直在外狩猎。
将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银发男人再也忍不住笑意,蓝绿色的双眼中仿佛满载星光熠熠,“这虫子能让你随时找到我?西奈法,你担心我的安全?”
姜流云不理解他的欢喜从何而来,平淡道:“你既然总往外跑,我自然要提前做好准备。”
当初他既然下了决心与凯厄斯隔绝,就不好去干涉对方的来去自由。可埃及毕竟不是个安全的地方,他和所有的埃及吸血鬼都是竞争关系,再加上多方势力暗潮汹涌,为保证凯厄斯的安全,他自然要未雨绸缪。
凯厄斯只将异族青年的回答当做关心,脸上笑意越发明显。
姜流云看他一眼,还是没有告诉对方体内生息蛊真正的功用,免得对方好奇试用蛊虫力量而故意弄伤自己。
凯厄斯心中高兴,谈兴越浓,“一开始你就察觉我被赛特盯上了吗?你看出了我的暗示?”
姜流云不想理会他这么多问题,略有些不耐道:“你表现得很明显,我也不是瞎子。”
当日凯厄斯再次提出想要转变为吸血鬼却被他拒绝,随后面对他有意的鄙薄冷语,也只是默然离去,一句重话也没有回。
而半个月后对方却一改往日的态度恶言相向,甚至有意曲解自己,说话间的字句也冗长繁杂且富有韵律,连贯得像吟游诗人口中的诗篇,姜流云自然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随后他在夜间化身为蝶,潜入凯厄斯的住处,终于看到了跟在对方身边的东西。
虽然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但事后推敲,再结合凯厄斯白天话中的暗示——豺狼、泥沙和尘土,他便大致猜出了赛特的身份,并推想了许多对付对方的办法,以致今日顺利将其击败。
只可惜,因塔沃瑞特的偷袭,最终还是让赛特跑了。
与姜流云的略微遗憾相反,凯厄斯笑而不语,眼中承载更多的愉悦,目光定在异族青年脸上挪不开。
作者有话要说:也算是有所进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