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厄斯正神思不属间,姜思钰却不像他那样有着生怕惹异族青年生气的忧虑,直接道:“阿爹,这块板子太危险了,不如把它丢了吧。”
经过了这一夜的变故,姜思钰就是再迟钝都发现了阿爹对这块翡翠板的在意,根本不是对他说的那样是迫不得已才将翡翠板带在身上。
连凯厄斯都发现了姜流云对翡翠板的执着,相伴多年的姜思钰此刻又何尝看不出来。
对于阿爹留下这块翡翠板的真正目的,小少年心中也隐隐生出了一个猜测。
但既然阿爹不说,他便也不问。
然而自从他们来到埃及后,不管是那能够蛊惑人心的鸟怪,还是难缠的敌人沙特,都是因为翡翠板而出现。
阿爹还为了这块板而与沙特争斗,以致险象环生。
姜思钰虽然也希望自己能够摆脱半人半尸的身体、变得和常人一般,却并不希望阿爹为此而陷入危险之中。
姜流云淡淡扫了他一眼,平静的回了一句,“机遇总是伴随着危险的。”
“可是……”
见姜思钰拧眉的模样,姜流云眉头轻皱,说出口的已是只有父子二人才能听懂的汉话,“过去你我父子二人为炼药炼蛊四处寻找奇珍虫草,什么龙潭虎穴的险地没有闯过、什么样凶恶的敌人猛兽没有遇到过?现在虽然换了个地处,但到底也没什么不同。这地方不是妖魔就是鬼神,要是这也怕那也怕,那日后还不如就躲在家里不要出门了。”
最后一句话说得稍显严厉了些,到最后,姜流云的神情已然有些沉冷。
他性子虽冷淡,但平时表现得颇为寡言沉静,甚少对姜思钰如此冷语。
但姜流云了解自己儿子的脾性,关于这块翡翠板即将带来的麻烦与危险,如今已可窥见一斑,此刻若不提前直接一竿子打掉阿钰心中的迟疑与忧虑,之后若发生了什么事情,阿钰定然会陷入自责之中,长此以往,对阿钰的成长极为不利。
姜流云固然愿意为了治好姜思钰而倾尽所有,却不希望姜思钰沉溺于那些软弱而无谓的情绪之中。
青年带着训斥的冷语令小少年脸色一白。
随即,他双唇微抿,眉头微拢,眉尾轻扬,上挑的桃花眼添了两分锐意,“我明白了,阿爹。翡翠板既然到了我们手里,除非遇到像拉奥多和波塞冬那样无可匹敌的敌人,否则,我们绝不将它交给任何人。”
姜流云沉淡颔首。
凯厄斯听不懂父子二人的谈话,但也能察觉到这对父子之间忽然变得和谐契同的气氛,
他转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中抓心挠肝的好奇他们的谈话,却也明白异族青年特意用自己听不懂的语言谈话,为得就是不让自己知晓。
银发男人一边为自己被排斥在外而恼怒,一边又为异族青年不信任自己而愁闷,整个人十分焦躁不安。
这一点却是凯厄斯想多了,姜流云之所以忽然用汉话和姜思钰交谈,不过是为了在凯厄斯面前维护儿子的自尊心,因而不想让凯厄斯知道自己在训斥儿子罢了。
毕竟凯厄斯和阿钰不和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姜流云虽然一向不理会这等小事,但关键时刻,却也知晓该保留儿子的面子。
这一茬略过,姜流云低头看了眼儿子怀里抱着的水壶。
壶中的血液已然见底,只在内壁留下斑斑点点的血渍,青白的身体盘成一团窝在壶里,姿态颇为惬意宁适,丝毫不见之前强烈的攻击倾向。
“阿爹,”姜思钰低头看着壶里的小白蛇,“青白不会伤害我。”
姜流云肩上的金白探头探脑的看了看壶里的姐姐,忽然蛇尾一弹,整条蛇跳进了壶里。
它游到青白身边挨挨蹭蹭,被青白不耐的甩了一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