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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第1页）

屠暮行两眼一黑，支吾道：&ldo;那

那也不算交代，就是

就是命卑职照看家里，万一有什么事儿，让卑职解燃眉之急。

如约点了点头，&ldo;这么说，千户应当知道我的过往，我也就不和千户见外了。眼下我遇见一桩难事，魏家夫妇知道我冒了魏姑娘的名，今儿上府里为难我来了。我心里慌张，不知怎么办才好，所以来找千户，替我想想办法。

论对付女人，屠暮行可能不太在行，但正经办起差事来，他却沉着冷静，绝对判若两人。

他一瞬肃了容，蹙眉道：&ldo;有证据吗?怎么发现的?

如约道：&ldo;魏姑娘手臂上有个胎记，魏夫人借着送先头夫人的遗物，强行查验了我，这事儿穿帮了。

屠暮行听完，抬起眼望向她，&ldo;这不是小事，夫人打算怎么处置?

如约自然知道不是小事，真要宣扬起来，牵连得太广了，但凡知情者，都不会有好下场，包括他和李鏑弩。

既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那就没什么可委婉的了。她说：&ldo;要是我家大人在，他会怎么处置?千户就照着他的方式，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件事办了吧。

那样的话，从一位温柔纤巧的小夫人口中说出来，確实有些令人惊讶。但也只是转瞬，屠暮行便拱手领了命，&ldo;卑职明白了，只要对夫人没有妨碍，这事就交卑职承办吧。

如约方才露出一点悲凉之色，&ldo;我也不愿意这样，但情势所迫，还请千户体谅。

屠暮行哪能不体谅，&ldo;夫人不必说，卑职心里都明白。魏家主家共有十口人，除了姓魏的，还有大房媳妇和两个孩子，这些人一併处置了，还是

要是照着一劳永逸的做法，肯定是收拾干净才让人放心。毕竟马氏发现了这件事，未必不和其他人说起。可她细思量，要真这么干了，和当初锦衣卫屠杀她全家有什么不同?

她到底狠不下这个心，虽然要冒极大的风险，还是愿意给人留一线生机，便对屠暮行道：&ldo;不要牵连其他人，只拿一两个作筏子，余下的人自然知道利害，嘴也就堵住了。

屠暮行道好，&ldo;一切依着夫人行事，后头的事就不用操心了。

如约朝他欠了欠身，&ldo;劳烦千户了。

屠暮行咧出一个尷尬的笑，相较於和指挥使夫人打交道，还是取人性命更轻松。他復又拱手，&ldo;那卑职就不送夫人了，这就安排下去。

如约頷首，目送他快步走出正堂，自己回身看向戟架上的刀剑，心头忽地茫然‐‐自己一心报仇，渐渐地，是不是也变成了曾经最憎恶的人?

可她没有办法，如果马氏不是这样不依不饶，如果魏家愿意大事化小，她也不会出此下策。这事儿要是不办妥，势必后患无穷，自己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绝不能因魏家夫妇，而功亏一簣。

定定神，她提裙从正衙迈了出来，踏上台阶的时候，偏头朝廊廡尽头望了一眼。

那位叶同知，这会儿不知在不在衙门。她一直犹豫，到底该不该去见他，向他打探今安的下落。自己这身世，知道的人实在太多了，早前只有杨稳一个人，后来随着余崖岸的插手，像河水决堤，捂也捂不住。

细思量，五年前就和叶鸣廊有了交集，她也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当初他会拽她一把。但这件事过去这么久，她实则是有些不敢正视了，不知到底是自己会错了意，还是他果真和许家有前情。

心里千头万绪，脚下踟躕了片刻，最后怏怏收回视线，还是应当再等些时候。

转回身往大门上去，不想刚迈出门槛，正遇上叶鸣廊从马上下来。回身看见她，照例露出个和煦的笑容，&ldo;夫人怎么来了?

如约莞尔，&ldo;来找屠千户，有件事托他承办。叶大人才回来么?这么热的天儿，在外奔走辛苦了。

叶鸣廊说不辛苦，&ldo;我不过是在京里办差，不像指挥使，路远迢迢奔外埠，那才是真辛苦。夫人这就回去吗，不多坐一会儿?

如约道：&ldo;事儿办完了，就该回去了。

顿了顿，试探道，&ldo;前儿宫里举办皇后册封大典，我原想结交您的夫人来着，可是命妇堆儿里找了一圈，也没找见。叶大人得閒替我引荐引荐吧。

叶鸣廊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赧然道：&ldo;卑职还没成亲呢，哪儿来的夫人。不过老大不小了，是该考虑婚事了。

如约讶然，&ldo;大人家里不着急吗，一心忙公务，怎么连婚事都耽误了。

叶鸣廊说起自己的家世，轻描淡写，&ldo;我是，在慈幼局长大，十三岁上参了军，是好是歹，没人管我。

这番话说得简短，但在如约听来，却不可谓不震撼。她开始思索，他的身世是否也值得探究，一个无人帮扶，却能在短短十几年间，从小小军士升至从三品的人，当真会像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和善吗?

当然想归想，嘴上还是要虚应的，十分惋惜地说：&ldo;叶大人这些年甚是不容易啊。那么

家里一个作伴的人也没有了么?我上回来衙门，看见后街上有人领着个五六岁的孩子，似乎说起叶大人，我还以为是大人的家眷呢，原来是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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