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一寸。
白袍老狐狸的两鬓上已经沾染了凝结的血块,他身躯随着那双手的深入而不断颤抖。
可他的笑容却如此灿烂。
“沈红婴”
白袍老狐狸的手指颤抖落在她的脸庞,却发现自己的血污沾上之后,无论如何也擦抹不去。
“我终于找到你了”
沈红婴那双探入白袍老狐狸肺腑之间的双手微微拉扯,一把抓住了他的心脏。
那颗在大金刚体魄蕴养之下活跃跳动的心脏。
白袍老狐狸再也不能动弹。
他想过如果有一天,再见到沈红婴,会是什么样的一副场面。
却没有想过,会是如今这幅场面。
心脏的跳动渐渐衰弱。
“我真的一直在找你”
渐渐衰弱。
“今天找到了,真的,好开心”
再衰弱。
“可是,为什么”
白袍老狐狸将下巴轻轻搭在她的肩膀,鲜血染红雪白牙齿,从他口中溢出。
口齿不清。
我找了你十六年。
可是为什么,今天找到了你。
你却不认得我了?
白袍老狐狸依旧在笑。
笑得眼角有两行浊泪。
他双目之间已经涣散,倚在沈红婴身上,满口鲜血,附在她耳边,喃喃道。
“红红婴你说句话就,就一句好不好?”,!
bsp;话语微微停顿。
“说了那么多,就是想说给你听。”
曹家男人托着浮世印,望着火海之中翻滚不息的高大男人身影,轻声道:“朕走了那么多步,为北魏行了这么多手棋,到如今,冒着生死禁忌,将浮世印留在洛阳。朕不求古人说的长生,只求北魏对上齐梁,能赢得最终的胜场。”
那个火海之中白袍猎猎作响的男人面带微笑。
“朕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曹之轩轻轻道:“若是那个人入洛阳请朕赴死,朕不得不死。”
“可若是朕死了,那一百步棋呢,谁来下呢?”
那个火海之中的白袍男人轻轻摇了摇头。
“对。”曹家男人也笑了,柔声道:“这盘棋,她下不来的。”
这个已经有些神经质的男人一路前行。
浮世印在前,漫天火海开路。
一路上絮絮叨叨。
可没有人听见他的声音。
在朱雀虚炎的呼啸之中,他的声音是如此卑微。
原来人间至高的权力,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人的悲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