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呢喃道:“红婴我就睡一会一会”
白袍老狐狸目光柔和,与沈红婴四目相对。
入眸所见,皆是温柔。
他只觉得眼前恍然如梦。
如果一觉醒来之后,睁开眼所见的,便是她的笑容,该有多么美好?
十六年,朝思暮想。
而此刻美梦成真。
白袍老狐狸抬起头,看着那尊巨大的檀陀地藏像,在业力侵蚀之下摇摇欲坠。
他从鼻腔之中,缓缓哼着自己十六年前滚瓜烂熟的曲调。
“相思子,安红豆。”
“四张机,六面骰。”
“百般苦痛酿做酒,入骨爱慕熬为粥。”
“喝清酒,喝清酒。”
“微醺眼,不开口。”
“我是痴儿为侬笑,醉卧春秋了无忧。”
这是上阙词。
还有自己笨拙无比,耗费极大心力填的下阙词。
“梨花镜,胭脂红。”
“凡俗事,忧白首。”
“红衣姑娘不开心,姑苏大雪落满头。”
白袍老狐狸微微停顿,手指触碰在沈红婴脸庞之上。
目光微醺。
腔调温柔,沈红婴却泪流满面。
因为那声音胜过世间一切的温柔。
“不喝酒,不喝酒。”
“今生尽,来生修。”
“来生侯君艳阳里,未须风雪也白头。”,!
nbsp;“喂。”
柳白禅声音苦涩。
“喂”
抬起的双臂微微颤抖。
他咬紧嘴唇。
有些话没有说出口。
我是来接你的。
接你离开洛阳啊。
你醒一醒。
可是无论怎么摇晃,自己怀中的那个红发女子如同陷入了世上最美的睡梦之中,微阖的双眸,残余的柔和,红唇流转的朱红温存。
柳白禅哑然失笑。
睡一会吧。
他微微垂下双眼,唇角不自觉挂上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