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上宇面无表情。
他松开拧起白袍男人头发的五指,另一只手滑过腰间。
腰间是一柄细剑。
“嗖——”
淇江卷起的巨浪中间突兀浮现一道横线。
接着滔天水声被一分而二。
那个浑身宛若金铁铸成的白袍男人重重砸回剑舟船底,痛苦翻滚一周,大口喘息,身形拼命卷曲,干呕半天,最终只呕出一滩干涸到不算鲜血的鲜血。
他的意识早已经浑沌,身子弯曲如同虾米,只是拼命想捂住胸膛的双手缺了一只。
立在舟头的紫袍男人拎着那只纹刻红莲的华美手掌。
他蹲下身子,随剑舟一同起伏,在江水汹涌之中,替那个永远一只手的白袍男子理了理衣襟。
那个男人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
只是睁开了双目,眼中一片混沌。
玄上宇替他拔起所有流矢。
舟上的波澜缓缓宁息。
江面最终平静下来。
紫袍男人沉默片刻。
最终他架起柳白禅,将半个身子押在剑舟之外,看得那个金刚体魄的男人本应该流尽的鲜血,此刻顺着断掌滴答滴答滴入江面。
一抹猩红渲染开来。
“白禅。”
柳白禅恍恍惚惚。
在这一刻,他似乎不再是陌生的北魏大国师,而是忘归山那个熟悉的大师兄。
“临死之前,有一件事情要对你说。”
玄上宇顿了顿,之后缓缓道:“沈红婴没有死。”
白袍闻言之后先是一怔。
接着剑舟剧烈震颤起来。
柳白禅拼了命想挣扎,却被身后的紫袍大师兄死死按在舟前。
“六道轮回,成森罗道。”玄上宇轻声道:“沈红婴的肉身依旧在,她的神魂被我锁在佛骸之中。”
“只可惜今日你就要死了。”他声音冷漠,不带一丝情感,道:“即便佛门真的有转世一说,你们也不会有缘分再相见了。”
柳白禅的气血早已干涸,他被无情压在舟前。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缓缓扭头。
然后死死盯住那个紫袍男人。
“最后告诉你一个不算道理的道理。”
玄上宇轻轻说道:“白禅,如果一个人活着的时候无法忍受比别人更多的痛苦那么当死亡来临的那一天,你就只有比别人痛苦地接受。”
沉入淇江。
坠落。
再坠落。
深不见底。】,!
北魏第一佛门圣地的大弟子?”
禁忌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