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凤营校尉燕南屿双目讷讷望向天空。
他躺在南门城楼上的血泊之中,目光所至,是乌云渐去的苍穹。
天地大苍生小,让燕南屿有种缥缈的感觉。
裴雷提着手弩再度返回。
他单膝砸地,轻声道:“下面的人群已经安静了。”
燕南屿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他的身下响起了巨大而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音。
那扇咬死闭合的青铜门,与地面之间发生了一丝震颤。
开门在即。
他缓缓闭上眼。
这位赤凤营校尉轻声道:“告诉他们别争别抢,乖乖排好队,把动静闹大了,今天谁也别想出去。”
萧布衣环抱双臂,上半身微微靠在青铜门上,微微沉首。
背后的嘈杂声音隐隐约约传来,扰了清梦。
他皱了皱眉。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浑厚的震颤。
洛阳城门巨大而精妙的机械开始运转,齿轮咬合,接着开始运作。
略微刺耳的声音通过青铜门和背部骨骼清晰传动过来。
萧布衣依旧保持着闭眸靠门的姿势。
正靠在南门休息的齐梁二皇子闭着双眼,脑海却猛然清醒过来。
北魏那位皇帝要开城门,是良心发现,还是请君入瓮?
从混沌,到猜疑,到模糊。
隔着那扇青铜门,萧布衣的脑海还有些恍惚。
萧布衣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一路赶来,到如今只稍稍休息了片刻,再略微思考,便头疼的厉害。
他有些恍惚站起,身形略微摇晃。
背后传来咔嚓咔嚓的齿轮啮合声音,萧布衣微微转身。
他揉了揉眉心,缓缓睁开略显酸涩的双眼。
青铜门抬起。
模糊的视线缓缓变清晰。
洛阳南门的青铜门缓缓抬起,尘土飞扬。
城内是黑压压的人潮。
而城外,在黄沙之中,站着一个并不算高大,却极为挺拔的身影。
那是一个粗布麻衣、带着一丝倦意的男人。
理所当然的,这个男人成为了所有人视线中的焦点。
与这个男人距离最近的人,彼此之间清晰得可以透过黄沙,看清面容。
距离有多近?
很巧也很不巧,萧布衣背靠着青铜门打瞌睡的时候,这个人也把背抵在青铜门上。
所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真的很近,近到只有一扇门。
而这扇门已经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