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无胤没有睁眼,以魂力读取传讯令之中的讯息——
“发现唐门余孽,具体方位已经确定!”
他缓缓睁开双眼。
空中三道血红烟雾,直指极北。
他吐出一口寒气,眉心那道竖瞳刹那闭合,收缩。
整个人气势一变。
那匹黑马猛然上半身抬起,接着狂踏风雪,犹如拉弓满出的疾射之箭,一路向着正北而去!
马背上的那个黑袍年轻男子面无表情,依旧双手不持缰绳,而是放置丹田前,不断变换手势,默默修行着钟家男人教自己的那些印法。
最终结了一个杀生印。
杀气在背后溢散,被风雪不断拉扯。
马蹄重重踏下,再抬起,都会在雪地之上留下一片猩红。
“这场大雪开始,每一天,唐家都有一队人马奉从命令,在北原露面!”
“露面就是死。”
“大小姐,这种局面下,唐家还有多少人可以去送死?”
一辆马车踏着风雪,听闻之言之后,内厢并里没有传出太大的动静。
问话之人,是唐家外家的小供奉唐震,四十年龄,浑身浴血,在邀北关血战一天,才逃出一条性命,如今在北原终日随这辆马车奔波,此刻面容略显苍白。
他默默等着车厢里大小姐的回应。
周围数十匹围绕马车的白马都不约而同保持沉默,在等车厢里那人的回应。
但也是知道,做决定的,乃是那个外姓年轻男人。
数十匹白马,都是为了护送车厢里的几个人。
一男两女。
没过多久,唐小蛮的声音清晰传出来。
“所有外家子弟,无须去支援露面的那一队,继续跟住我,不要跟丢,保持队形。”
声音落下。
一片死寂。
唐震面色惨然,心底一块巨石砸下。
又是一队送死的人马。
送上北魏的口中,任对面宰杀。
也只有这样,壁虎断尾,以小部分唐家子弟的性命调虎离山,大部队则是以相当大转折的角度进行撤离,利用北原严峻的地貌,恶劣的地理环境,才能够多周旋一些日子,保留实力。
那个披着黑袍的年轻杀人狂魔,都杀了多少唐门子弟?
领了车厢里命令的几位供奉不愿离开。
唐震赤红双目,大声道:“大小姐,我们就算能够靠这种方法,憋屈活下去,可总有一天,会被那些北魏铁骑追上!”
“我们没有援军的,没有人会援助我们”
“我们在北原斡旋一年了,死了近千人”这位小供奉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道:“大小姐,我们已经三次路过唐家堡了,为什么不能回去?只要我们回到唐家堡,凭借唐家堡的守势,完全可以多撑”
突然一个戏谑声音传来——
“愚蠢!”
唐震微微怔住,看向周围。
他找到了出声的那个人。
披着唐家白袍,身形略显臃肿的年轻男人,正是声音的主人。
同样一身白袍加身,露出里面一件青衫的儒雅男子,缓缓驱马与他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