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心底总有些东西放不下,师父让我在外面游历,师命不敢违,我便只能在外面游历。”
“等时候到了,我就回银城。”
王雪斋问道:“什么时候?”
李长歌托腮想了想,认真回答道:“她病好的时候?”
下面一句,带她一起回银城,没有说出口,便止于唇边。
李长歌笑着望向扶门而立的沈莫,娃娃脸上一片苍白,没有血色,虚弱至极。
大师兄轻声温柔问道:“睡醒了?”
沈莫用力点了点头。
她说道:“刚刚说的,我都听到了。”
沈莫抽了抽鼻子,想了很久,认真一字一句说道:“长歌很温柔,沈莫很感动。”,!
sp;震撼程度却无以复加。
就如同一个最普通的凡人,使出了最普通的剑法。
然后一剑开山。
李长歌感慨说道:“好手段,佩服。”
王东君笑了笑,叹息说道:“与你终究差了一些。”
“我听说你一人杀上棋宫,于是我也去了棋宫,在八尺山大雪将融未融之时。”他的语气不带一丝烟火气:“登八尺山之前,我自负能胜你一手,我生你死。”
“登上八尺山后,我遇到了那头朱雀。”
王东君轻声说道:“我见到了你留的那柄白凉木髻。”
坐在王雪斋对面的李长歌面色不变,低垂眉眼,嘴唇上噙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单手把玩着茶几上的瓷盏茶具。
“朱雀蓄势蓄了一年,最终拔出了那柄发髻。”王雪斋笑了笑,平静说道:“我知道自己肯定也可以拔出来。”
“但当我看到那柄木髻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已经输了。”
东君摇头说道:“我没有把握,一次就拔出那柄木髻。”
李长歌轻声说道:“何必如此较真?”
“较真?”
王雪斋自嘲笑了笑,“那柄木髻没有动用一丝元力,一丝魂力,被你插入大地,立即与整座八尺山生根,即便有千万股龙象蛮力,也不可能撼动八尺山一丝一毫,你说我刚刚那一手是好手段,那你岂不是神仙手段?”
那柄白凉木髻。
王雪斋反复琢磨了许久,最终仍然不得大道。
他有数种方法拔出木髻,却没有一种方法插下木髻。
“我不是你的对手。”
“朱雀肯定也不是。”
王雪斋抬起头,望向李长歌:“我是一个很在意输赢的人,这趟入世,名单上的四个人,我一但寻到了,便是既要分出胜负,也要分出生死。”
“八尺山上的那头朱雀,南海的道胎,齐梁的转世菩萨,我都已经找过了。”王雪斋微微挑眉,“有些胜负未分,生死全都难解。”
“那头朱雀可以浴火重生,南海的道胎不出终巍峰便天下无敌,齐梁的小和尚肉体举世无双。”王雪斋吐出一口浊气,“算一算,你应该是最好杀的。”
东君笑了笑,低下双眸。
他突然苦涩说道:“可是我走下八尺山的时候,看到了那条血道。”
王东君拍了拍大圣遗音的琴布。
他摇了摇头,声音复杂。
“我想不出来,当一个不动杀心便已经天下无敌的剑胚,有朝一日动了杀心,这世上还有谁能杀得了他?”
八尺山上绵延千里的那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