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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吉之色,越红越好,这二字便如同血红。
齐梁陛下行礼,所有人跟着行礼。
陛下抬起头,认真对眼前的年轻监院大人一字一句说道:“佛门当兴。”
这一句话,像是一个祝福。
更像是一个承诺。
青石笑着点了点头。
当车马恢复流通,齐梁的陛下和一众大人物离开大榕寺之后,想求签祈愿的人群却再次被挡了开来。
大榕寺闭门。
负责合门的几位小沙弥很认真地对潮水般的人群解释说道:“小师叔今日身体不适,不宜喧闹,特地闭门一日。”
大榕寺里还有两个人没有随队伍离开。
小沙弥奈何不了他们,瞪大了眼睛,换来的也只是对方无赖流氓般的无视。
苏扶捡起那块血红的卦签,被人以指血涂抹出大吉两个字的木签,难免有些触目惊心。
青石声音虚弱笑道:“陛下特地取了一块空签给我。”
苏扶沉默片刻,伸出一只手,去擦拭木签上的血迹,却发现只是无果。
宋知轻望向原地结跏趺坐的青石小和尚,严肃开口说道:“擦不掉的,这是菩萨的真身血。”
苏大少望向那个盘坐在地的和尚,声音沙哑说道:“你这是何必?”
青石摇了摇头,说道:“佛门兴衰与否,终究不是我一人可以决定。这些全在陛下一念之间,贫僧愿身后寺庙里香火百年不衰,献一些血,算不得什么的。”
苏扶冷笑一声,道:“你的修为至少退了一大截,世人说你是那五人之中最有望与北仙争锋的妖孽,今日献了真身血出去,就算是对上弃琴的东君,恐怕也没什么胜算了。”
青石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无碍。贫僧本就不愿出手招惹是非,这些流言蜚语,随他们去吧。”
宋知轻沉默片刻,认真说道:“这是在拿你一人血,去养齐梁千万人。齐梁本就大盛,何以至此?”青石柔声回答道:“陛下惟愿膝下平安。”
苏大少将木签重新插回香炉,香火袅袅,那根木签浸了菩萨的真身血,无法被高温焚去,只有等一年之后自行灰飞烟灭。
苏扶轻声喃喃说道:“盛极必衰,这是世间亘古不变的道理。陛下多年来不敢让齐梁再盛一步,养精蓄锐只等那一战爆发,如今求了大吉签,愿力缠绕,明年齐梁抵达顶峰,这是一件好事不假,但我担心强行拔高气运,反而会招惹不祥。”
“愿力纠缠,因果报应。”宋大刀鞘轻声说道:“这是师父在世时候经常说的话,他老人家说天道循环,没人能逃得过。”
青石揉了揉眉心,笑道:“贫僧明年愿为齐梁再献出余下的真身血。”
所有的小沙弥望向自家的小师叔。
他们听得懵懵懂懂,不太明白其中道理。
什么菩萨真身血。
什么愿力因果。
他们听不懂。
但他们看见监院大人揉了揉眉心,眉心之处便开始渗出鲜血,大雪飘摇,监院大人满面鲜红,眉目间居然生出一丝老态。
有些小沙弥捂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那个坐在风雪之中的青袍男人,庄严肃穆,却笑着对身后众多小沙弥说道:“别哭啊。”
苏扶认真望向青石。
盘坐的小和尚,身上的气势随菩萨真身血的溢出而不断衰减,境界跌落再跌落。
宋知轻也沉默不语。
以一己之力为齐梁输送国运,这本该有多么逆天的修为?
那块木签无法焚尽,无法消亡,齐梁便不断从他身上汲取气运,直到榨干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