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同样如此。
偌大的凉甲城,大雨中飘红的灯笼。
两个人对峙而立。
瘦削男人手里的九恨,被大雨千拍万打,剑身璀璨,雨滴迸发出如针般的寒芒。
任平生闭紧双眼,衣衫早已经被大雨拍湿,黏在一起。
他缓缓举起手中剑。
剑道大圆满。
剑尖撑开一道圆型屏障。
雨花遇剑尖四溅。
他在等身后人退入凉甲城,彻底安全。
易潇也在等。
他背着萧布衣,轻轻吐出了一口浊气。
几乎以一己之力杀光大稷山脉伏兵的小殿下,幽幽转头,环顾了一圈。
在望向来时方向的时候多停顿了那么一秒钟。
最终停留在凉甲城前。
“真是满城寂静啊。”
小殿下笑了笑。
他面色悲悯,重新缓缓回头,看到一路踏过的场景。
流血漂橹如人间炼狱。
谁也不知道易潇在等什么。
他眉宇之间似乎有一丝期盼。
他背着萧布衣,几乎要将大半个身子都转过身去,望向回头的路了。
双眸金灿。
幽幽穿过大稷山脉的树林。
穿过苍穹落下的大雨。
穿过一切的障碍物,落在了那个笼罩黑袍里的那个人儿。
穿过了她的白猫面具。
黑甲铁骑戛然而止,没有援军再来。
那个端坐在马背上笼罩在黑袍里的女子,微微攥紧了袍里的漆黑剑鞘。
易潇其实在等一把剑。
任平生有九恨。
但他什么也没有。
他想借一把,至少能够与九恨正面交锋不会被落在下风的剑。
他缺的这一把剑。
巧的是,这样的一把剑,正在不是很远处的那个人,她就有。
只是白猫面具里的表情,易潇却看得很清楚。
有些微惘,有些茫然,有些纠结,有些不知所措。
一年多没见,有些不太像那个果断而可爱的姑娘了啊。
小殿下轻声笑了笑。
他以黑袍裹住萧布衣,将撑不住疲乏陷入沉眠的萧布衣轻轻放在地上,不让泥泞沾上萧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