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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口口声声说的那些大道理,爱也好,喜欢也好,我一个也听不懂。我只知道,爱是没有立场的,不分国界的,为什么他能拔剑,你却偏偏要按下他的剑,为什么那腔血是热的,你偏偏要让他凉下来?”
魏灵衫不想说话。
她只是拎着燕白楼的头颅继续前进。
易小安跟在她身后,眉尖带怒,说道:“你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
郡主大人一路沉默,越过高岭。
她看见那个黑袍男人跪在萧布衣身边,拼命摇晃着萧布衣的肩膀,拼命在大雨之中喊着什么。
“醒醒!”
“醒醒啊!”
只可惜一个人是永远喊不醒一个死人的。
萧布衣还没有死,但他很快就要死了,身体的血液流失了七成,意识缥缈游离在天际。
甚至连那份与性命束缚在一起的儒术传承,都已经被不可言的因果牵引到了陈万卷的身上。
或许是察觉到布衣男人身上温度低的可怕,小殿下脱下自己的黑袍,细心替萧布衣拔去箭镞,紧接着裹住了萧布衣的身躯。
易潇深吸一口气,抱住萧布衣,跌跌撞撞站起身子,向着吞衣峡外走去。
魏灵衫白猫面具下看不真切表情,她拎着燕白楼的头颅,没有奔跑,只是拿着比易潇稍快的速度走在小殿下身后不远处。
易潇从始至终没有回过一次头。
哪怕他知道魏灵衫就在背后。
他将所有的元力都从株莲相的莲池之中释放而出,去堵住萧布衣的伤口,去延缓萧布衣的生机流失。
就在吞衣峡的峡口。
他突然顿住脚步。
小殿下依旧没有回头,他只是低声说道:“谢谢你杀了他。”魏灵衫下意识攥了攥握紧燕白楼头颅发丝的那只手。
她三步并两步赶上了易潇,站在了小殿下的对立面,然后伸出那只手。
哐当一声人头落地。
易潇连看也没有看一眼。
小殿下只是抱紧萧布衣的身子,轻声说道:“我看到了。”
魏灵衫丢下那颗头颅之后就让开了路。
这里是吞衣峡的尽头,而走出吞衣峡之后,就是西渡口。
就在脚下这条路的尽头,是连接南北的淇江。
如果不出意料,西渡口那里会有一艘龙船。
一艘归家的龙船。
魏灵衫轻轻说道:“回家吧,我送你。”
易潇抱着萧布衣,走出吞衣峡。
峡口外是黑压压数之不清的十六字营黑甲。
黑甲倒映雷霆银光,煞是渗人。
站在易潇身边的魏灵衫深吸一口气,掀开黑色麻袍,还有那张惨白的白猫面具,露出自己藏在面具下的面容。
于是所有人都沉默了。
魏灵衫走在易潇身边。
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