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恕有些担忧望向这两人。
易潇轻声说道:“北行时候,我遇到了一些不想遇到的事情,也怀疑过很多人。我怀疑过他们,也怀疑过你,后来发现我错了。”
这里的他们,不言而喻。
翼少然语气不变,轻描淡写说道:“你既然活下来了,活到现在,有些事情便没必要追究了。”
“是这个理。”
易潇笑了笑,说道:“我给你一刀,你要是没死,是不是就不怪我了?”
小殿下顿了顿。
他想了想,认真说道:“换句话说,你被人捅了一刀,我没有救你,你活下来了,是不是还要感谢我?”
齐恕叹了口气。
小殿下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不过我确实不怪你,冤有头债有主,这笔账算不到你头上,我也不准备算在你的头上。”
易潇指了指焰火宫。
“大神将,你看呐。”
“这一幕多么温暖,多么让人不愿意破坏。”
易潇柔声说道:“所有的美好都是如此,现在我不愿破坏,我希望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有些事情,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大家心知肚明,就没必要撕破脸皮了,装作一笔揭过,就是皆大欢喜。”
翼少然沉默片刻,认真说道:“国师大人曾经对我说,你北行之后其实就算不得是齐梁人了,现在看来是真的。”
“不不不”
易潇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严肃说道:“老师从来没有说错过,但这一次他说错了。我是不是齐梁人不重要,这一点并不会因为我进入圣岛而有所改变,而想要我怎么对齐梁就要看看,齐梁是怎么对我的。”
翼少然沉默了很久。
他轻声说道:“放心好了,陛下眼下,没人敢玩花样的。你现在晋入九品,两道天相,背后有一个圣岛撑腰,也没人动得了你。”
小殿下笑眯眯说道:“你明白就好,兰陵城地下那群见不得人的老鼠,我迟早有一天会揪出来的,你之前可以纵容他们,现在大家以和为贵,多好?”
少然神将摇了摇头。
果然,小殿下对于北行路上的遭遇耿耿于怀,即便如今,依旧不能放下。
“我敬你。”
易潇笑眯眯举杯。
翼少然只会饮尽。
“再敬!”
小殿下举起一坛酒,如同将江河山海全都倾尽腹里,纵身而起,双手扶住酒坛,气势无双。
接着放下酒坛,双目炯炯。
半晌之后。
齐恕愕然看着趴在案前,被小殿下灌醉的少然神将,这位齐梁十九道排名第一的大神将,据说是罕见的酒量盖世,千杯不醉。
齐恕先生摇了摇头。
黑袍小殿下拎着空酒坛,摇摇晃晃,有些站立不稳。
可依旧是站了起来。
齐恕心有感慨,对于真正的千杯不醉有了些许概念。
小殿下笑着走回席位。
连一直在胡吃海塞的青梨都吃撑了,喝醉了,趴在案前,昏昏睡去。
而那个红髻别发的女子穿着浅色居士服,一杯一杯继续不断木然向着自己唇里递酒。
易潇咕哝一句,倒了下去,被一只手温柔扶住。
眼前一黑,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