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二笑眯眯说道:“祖师爷,咱们做一个交易好了。”
“南海最强大的修行者,就是我的师尊魏奇。”
“那位银城城主固然很强,但在南海这片土地,他一尊分身,带着三个傀儡,绝不是我师尊的对手。”
“但是呢我的师尊嘛,现在出了一点状况。”
“我锁在这里很久很久了,你知道这种感觉很不好受,所以我也想享受一下外面的空气,体验一下当一位人人恭敬的大修行者,究竟是什么滋味。”
钟二顿了顿,笑道:“鄙人不才,控弦之术比不得祖师爷,需要祖师爷帮个小忙,但事成之后,师尊身躯的操纵权,我就勉为其难的让给你一炷香,时间不长,但杀了那位银城城主绝对不是问题。”
钟二笑意灿烂。
他轻轻笑着开口。
“帮我,你就君临天下,以后当你的魔道祖师,我祝你长命百岁,百岁无忧。”
“不帮我,你就陪我烂死在这鬼门道场,胆敢出了碑石,就是死路一条。”,!
重创的地步,有余力能自保就不错啦。我呢,就是一个早该死的活死人罢了,这里的时间凝滞,我停在了将死的那一刻。”
后卿听完这句话后,缓缓转过头来,继续凝视仙碑,不再理会这位没有实体,不会对自己产生任何影响的钟二虚影。
钟家小二爷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一幕。
他倒是不紧不慢,笑眯眯继续说道:“后卿,魔道始祖,傀儡祖师,啧啧,好大的名头呀,当年控弦操元,手底下的傀儡军团不死不灭,若是倾巢出动,几乎可以媲美道宗佛门的任何一个支脉派系,一人便是一个宗门。”
后卿面无表情,懒得理睬身后絮絮叨叨的那人。
对他而言,当务之急是如何取走这块原本属于自己的碑石。
这块“沧海碑”搁在人间太久了。
原本是一件魔宗重宝,却被无数人虔诚膜拜,加上佛道儒三家正气洗涤,长久以来,便如同宝物蒙尘,染上了人间的“污浊之气”。如今石碑表面绽开的无数裂纹,便是后卿动用神通,将人间之气一缕一缕的排开,好让自己能够重新控弦。
“你取不走这块碑的。”
背后那人笑意盈盈开口。
后卿眯起眼,正准备动手。
“怎么,嫌我聒噪,想打杀我?”钟家小二爷腆着脸笑道:“动用魂力法门?一个很不幸的消息:魂力法门对我没用。想耳边能安静下来,要么你取走仙碑,这处鬼门空间崩塌,我正好‘寿终正寝’;要么你割了两只耳朵,除此以外,没别的办法了。不相信我,你大可以试着放尽人间之气,然后取走这块碑,这地儿别的没有,时间无限,你就是放一百年,一万年,也放不完人间之气。”
后卿极有耐心的试着去释放仙碑内部蛰浅的人间之气。
果不其然。
浩瀚不计数量的人间气息,在此刻看来,让后卿也难免有些绝望。
而匪夷所思的,是仙碑之内,补充人间之气的速度,远远大于自己释放的速度。
后卿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子,压下怒意,望向眼前凭空漂浮,按压双膝的瓷器少年。
“你好。我叫钟二。”瓷器少年憨憨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南海的首号叛徒,如果没有我,你现在还在荒域下压着,过不了多久,大约等到魏奇出关,联合几位大宗师一起出手,你就会被八九仙印磨成一捧骨灰,山主大人应该会好心给你立一块墓碑,不过就算再过一百年,你的坟头草长到十丈高,也不会有魔道后人给你上一炷香。”
后卿面色阴沉。
钟家小二爷笑眯眯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就算你取走了仙碑,重新成为了仙碑掌控者,又能怎么样?”
后卿面色漠然。
“那位太虚相的传人还在荒域等着,你能控弦这块碑里的所有人又如何?”钟二声音不大,字字诛心:“刚刚追杀你的那人,你也看出来了,他就是霸王转世。且他不在因果之中,逼急了,他大可以带着地藏菩萨的神魂,还有那些妖孽一起逃出沧海碑。”
“沧海碑外,就是那位守株待兔的银城老妖怪。”钟家小二爷懒洋洋说道:“你得了沧海碑,也解不了燃眉之急嘛。”
钟二的语气抑扬顿挫,带着一丝玩味:“想一想,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啊。玩了那位银城城主,出了沧海碑,要被人家一剑砍成两半的嘛。”
后卿面无表情,望着钟二。
他在这个瓷器少年的身上,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是属于“傀儡师”的气息。
一个“傀儡师”,真正强大,高明的“傀儡师”,只需要做到一点。
玩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