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家推演之术,驳杂晦涩,只能推算出一个大概”
“只不过这个大概,已是令人悚然。”
他顿了顿。
“有一事,齐恕想不明白,特地想问二殿下。”
齐恕一根手指搭在萧布衣肩头,另外一只手的两根手指缓缓拎起一张大纸。
齐恕的眼里,一片恹恹之色,满是疑惑和不解。
他认真问道:“为什么西域的气运,会跟小殿下挂钩?”
纸面垂下,各类字迹混到一起之后极难分辨的大纸,纸的最中间悬挂有一个人名。
满纸荒唐言,那个人名浓墨难散。
易潇。,!
动出来,对应五品以上的妖兽档案,还有九品大妖的记录,全都送到我的房间。”
城主府和平妖司的两位大人彼此对望一眼,就要离开。
“等等!”
齐恕瞥了两人一眼,此刻他已走到了自己房间门口,手指悬停在门把之上。
他蹙眉道:“请二殿下来一趟。”
只不过一夜时间。
城主府和平妖司的案卷全都被调来。
这案卷档案的数量之多,令人发指,摆在齐恕的临时城主府府邸里,居然快要堆满了一整个屋子。
萧布衣推开房门的时候,看见了一副令人动容的景象。
兰陵城揭榜后,得了陛下赏识的书生齐恕,本该是大富大贵的年轻权贵,大可以端坐庙堂享受荣华,此刻裹着大袄,手指一片青紫,攥着两只笔,左右手各一只笔,在唯一还算得上空闲的桌面,摆着左右两张大纸,衔接并无缝隙,将整张桌案占满。
两只大笔飞舞如龙蛇。
齐恕一心二用,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推门而来。
这像是一种玄奥的推演之术。
更像是一种清奇而偏门的计算之道。
齐恕的身后,有一大沓无用的案卷。
之所以说那常人可能需要数十天才能看完的案卷“无用”,是因为在萧布衣赶来的这段时间里,齐恕已经将这一大沓案卷看了一遍。
对于他而言,看了一遍,便等于无用了。
齐恕的记忆力好得惊人,比起小殿下来不遑多让,就像是天生具备了株莲相一般。
他在兰陵城被雪藏之时,每日就窝在老舍茶馆里,手绘地图,标注大江大洋,小湖小泊,以及北魏齐梁大大小小的一座座城池。
单单是手绘的地图,便有好几十副,叠放在书箱之内。
被陛下赏识之后,齐梁书库便随他翻阅,兰陵城雪藏的时间里,齐恕背掉了自始符大世,到八大国铁骑争霸,最后再到春秋南北对立,期间百年来中原的地形变化。
那个书箱他也一直随身带着,而书箱内里,不仅仅是手绘地图,还有诸多的念头。这些念头起源于不知何时的灵机一动,驳杂无比,若是不及时捕捉,便稍纵即逝,齐恕是个勤快至极的人,每有灵感闪逝而过,便详细记在了纸上,不敢遗漏,积少成多,书箱便越来越沉,他不方便携带,只能交给可靠之人妥善保管。
那位可靠的人,便是与齐恕搭档的青衣大神将。
翼少然抱着巨大书箱,挤入房内,看了一眼偌大城主府,被案卷堆满之后,居然没了落脚的地方,只能轻轻将巨大书箱放在门口。
青衣大神将对萧布衣轻轻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二殿下心领神会。
他轻轻踮起脚尖,在齐恕对面,不动声色观察着这两张大纸。
纸上的字迹有些潦草,纸张也是颠倒,但并不影响萧布衣观看。
萧布衣眯起眼,并不说话,看了半响,齐恕却忽然开口:“殿下是否看得懂这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