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第一次离开洛阳之后的事情,很详细,很认真,一件又一件,没曾想,她居然也是一个记性很好的人,将离开洛阳之后,每一件有所触动的事情,都记在了心头。
这本来应是一个很好,很漫长的故事。
但是易潇的心情,有些慌乱。
他不知道魏灵衫为什么要说这些。
尤其是一开始的那句“你变了”,还有后面的那句“以前的你很会讨人欢心的。”
易潇有些没来由的害怕。
他其实是一个生性多虑,敏感又敏锐的人,对于一些细微的苗头,总是能够第一时间捕捉到。
他知道魏灵衫所有的小习惯。
她说谎时候眼睛会不自觉的闪躲。
她胡乱敷衍的时候会下意识捋发鬓。
她心不在焉的时候会敲打手指。
但是魏灵衫并没有。
她的眼睛并不直视易潇,目光却不闪也不躲,平缓而稳定地从远方大地上来回扫过,她双手拢在袖内,从开始说话之后,就再也没有挪动过,没有去捋发鬓,也没有叩打城头砖瓦。
易潇看起来像是在害怕一件事。
害怕他不能再一次,像以前那样,去猜中身旁那个姑娘的心思了。
但他更害怕另外一件事。
从江南到北原,从北原到南海。
一路颠簸。
当两人的距离,从圣岛到风雪银城,变成了如今的三尺多一点。
这已经经历了很久,很多。
可再近一点呢?
易潇心头有口古老的大鼓,鼓面绷起,咕咚一声震响。
他不知道魏灵衫的故事说到哪了。
他伸出自己的手,想要触碰,然后搂近身旁的那个姑娘。
像以前同乘车厢,去西域白鲤镇的那次一样。
像江南落花,一起走遍十九条道境的时候一样。
三尺多一点,还是太远了啊。
近一点。
再近一点。
然后他看到了魏灵衫转过头来的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有些微惘的漂亮眼睛,眼眸里,闪着不明白为什么易潇此刻要伸出手来。
只管自说自话的魏灵衫,当然不会知道,在短短的一小会时间里,身旁的小殿下,心中生出了这么多古怪而匪夷所思的念头。
但她注意到了,她和易潇之间的距离,有三尺多一点。
这是一个不近也不远的距离。
她立马就明白了,易潇伸出手来,是想要把距离变得更近一些。
然后她下意识的,微微往后缩了一小步。
(ps:祝大家新年快乐~~~),!
当时在圣岛,彼此隔着十万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