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有一死,碑在三犬旁。”
这是那位白袍王爷在世时候,在西关流传最广的酒歌。
没有唱出,被白袍男人轻声念出的,是最后两句。
其中有一句,是此去守关为大魏。
而今战旗猎猎。
几滴鲜血从旗上头颅洒出,在半空之中染上雪花,滴落至肩头,刹那染红白衣。
战旗上面挂着的,就是大魏官员的头颅。
江轻衣单手接过袁忠诚的巨大酒缸。
他站在黎青藩王的墓前。
缓慢倾斜酒缸,使其酒液倾泻而出。
从他身后,郭攸之和董允,还有一列西关官员,都低眉恭敬,无人出声。
江轻衣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入了唇中,缓慢而用力地咬下,站在黎青王爷的墓前。
他忽地扯开白袍,蘸着血迹写道:
我曾为大魏而战。
也曾为大魏而死。
今日,我将讨伐大魏,祭奠西关英灵,直至战死!
袁忠诚悲悯看着这个白袍年轻男人。
他将王爷墓里的半部浮沧录都赠给了江轻衣,这个年轻人得了王爷留下的天大造化,修为已跻身世间第一流。
而他的身上早已没了当初文弱的书卷气息。
恍惚间,像是看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王爷。
白袍之下,叠层层凉甲。
江轻衣抿紧嘴唇,高昂而喝,迎着狂风,将沾满血迹的白袍,猛地插入枪尖。
红袍迎风狂舞。
盛大无比的歌声在西关甲士之中响起——
“西关不回望,此去弃关破大魏!”
江轻衣双手猩红,抬臂撑天,像是撑起一片天幕。
他腰间木剑随风而动,铮铮而鸣。
“举我西关剑,持我西关枪!”
“祭我十万魂,铸我酒万缸!”
“待他日白袍叠凉甲,战旗入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