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潇心湖平静,实则暗流汹涌,魂海之中,有人音容浮现,言笑晏晏,难以忘却。
不祥的预感无数次涌上来,被他压了下去。
若递出了这一剑,天门枯沙破碎,西域剑气长鸣。
若握不住这一剑,他便没有与命运对决的资格。,!
,钉在大地之上,他面色苍白,惨笑一声闭上双眼,默默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却没有像之前那般发出丝毫声音。
钉在雪地之上的黑袍,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像是一朵盛开的红花。
而远方的大雪原上,狂风肆虐,剑气飞扬,那一袭紫衫似乎觉察到了不对劲,在大雪原上转折变幻。
陈万卷笑了笑。
那袭紫衣飘忽不定,多像是一只惊慌失措的蝴蝶啊?拼命变幻方向,拼命想要逃出一条通向自由的道路,只可惜
他握紧五指,虚空之中无形的“因果”铺展开来。
这是世间极速无法追赶而上的规则。
就像是银城的那一日。
蝶落。
渴望自由的蝴蝶,跌落在大雪原上,折断了双翼。
陈万卷双手抬起,缓缓握住穿透自己胸背的那根巨大箭镞,然后有些吃力地拔起。
他眉头皱起。
唇角却在微笑。
即便是穿心的苦楚,也不能遮掩内心的喜悦。
大雪原上,黑袍的血液不再流淌,他缓缓站起身子,褪下那一身沉重粘稠的大袍。
在黑袍之下,是一身朴素而简陋的粗布质料麻衣,鲜血在布衣下结痂,布衣外,却结上了一层微弱的青霜。
陈本布衣奈何为贼?
陈万卷将那只剑气长翎随手丢去,砸在雪原之上,溅出一滩乱雪。
一路走去,遍地都是凌乱,竖立,斜插的剑翎,陈万卷一直走到了蜷缩在雪地上的那个女子身旁。
他轻声说道:“看呐你要等的那个人,他现在又在哪里呢?”
雪地上的女子,衣衫凌乱,抱头蜷缩,痛苦的哭泣,声音颤抖,惹人怜惜。
“别念着他了,他有什么好?”
陈万卷自嘲笑了笑:“他不会来了。”
“他已经,死了。”
穹顶之上,那片澄澈的大海依旧如常。
没有太阳,却阳光明媚。
雪原大雪飞舞,有一道莲衣被风吹满,艰难行走。
每一步走得都很缓慢,却又坚定。
风雪的远方,有一个隐现的木屋。
易潇有些惘然。
木屋就在那里。
可是
还要走多远,才能走到那间木屋?
他回过头来,身后一片惨白,入目所见,什么都没有,那口黑棺早已经被自己远远抛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