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叮铃铃——”
“叮铃铃——”
闹钟响到第三声时,床上的人终于不情不愿地有了一点动静。他翻了个身,眼皮费力地睁开一条缝,朝着声音响起的方向摸索了片刻,“啪”地一下按掉了手机闹钟。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楚白就着这个姿势,迟钝地反应了几秒,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似乎不是他的手机。
窗帘拉着,房间里阴冷阴冷的。就这么一会儿,他露在被子外面的胳膊和手就已经变得冰凉。楚白重新闭上眼睛,半张脸埋进松软的枕头里,迷迷糊糊之间,似乎有个人影走到床沿,而后俯下身。
楚白立刻警惕地睁开了眼——他和伸出一只手试图给他盖被子的邢司南面面相觑。
邢司南若无其事地收回手:“醒了?”
“……醒了。”楚白有气无力地吐出两个字,刚开口声音就沙哑得吓了自己一跳。邢司南也被他吓了一跳,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回事?没生病吧?”
楚白摇了摇头:“……水。”
邢司南道:“我去给你拿。”
楚白目送他离开。房间门合上的瞬间,他深深地皱起眉。
上回在酒吧喝断片也就算了,昨天晚上在浴室……虽然邢司南最后以惊人的自制力硬生生忍住了,没真的把他怎么样,但似乎该干的和不该干的,昨天晚上他们俩都干了。
楚白有些烦躁地捋了两把头发。
扪心自问,要是对面不是邢司南,换成一个什么别的人来的话,这会儿应该已经躺在医院的急诊室里打石膏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抱着被子发了会呆,脑子里不着边际地想了些有的没的,甚至闪过一瞬不顾一切,将一切都和盘托出的想法。
但也只是想法而已。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上面星星点点地多了几道暧昧的红痕。侧颈那个细微的咬痕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痂,他不自在地摸了两下,在邢司南推门进来时,又迅速放下了手。
邢司南端着玻璃杯走到他身边,另外一只手冲着他摊开——手掌心里赫然躺着一个小小的胶囊。
“把药吃了。”邢司南低声道,“时间还早,吃完再睡一会儿。”
“……不睡了。”楚白掀开被子想下床,刚掀了一个角,动作忽然僵了僵。
邢司南明知故问:“怎么了?”
楚白耳根发烫。他往上拽了拽被子,有些愠怒:“……我衣服呢?”
“你是说那块浴巾?”
楚白:“……”
“好了好了。”楚白还没说什么,邢司南自己先装不下去了。他抵着嘴唇咳嗽了一声,声音里带上了一丁点不太明显的笑意:“我开玩笑的,你要什么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