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盛欢架着他的臂弯,回眸瞥了他一眼,疑惑道:“你怎么好像不知道疼?”
“痛觉神经断了。”顾沨止噎了一下,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所以不知道疼。”
“喔……”盛欢慢吞吞的应了一声。
他好像没有要深挖的意思,顾沨止松了一口气,便随着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玫瑰花铺。
在路过符玉成的时候,盛欢停住了脚步,侧目望向符玉成的脸,充满了忖度。顾沨止纵然心里不情不愿也不得不跟着他停下。
而后符玉成也跟着把脸抬起来了,与盛欢对视,这对视让顾沨止感觉随时有事要发生似的,整个人都不太好,而后他听盛欢意味不明道:“你们顾sir……总是这么在外面当没脑子的大英雄么?”
顾沨止:“……”
能不能把前缀去掉啊喂!什么叫没脑子!
他敢怒不敢言,只能指望从符玉成的嘴里冒出点儿像样的人话来,而后符玉成点头,诚恳道:“是的,他一直这样。”
完了。
顾沨止心想,这下全完了。
符玉成居然还没说完,絮絮道:“只要有师弟师妹在,顾sir凡事都冲在最前面,他不挑人,所有人他都罩,他去的地方永远是最危险的地方,他也不抱怨也不说苦,他是我见过最仗义最胆大的师兄了,比我亲哥还靠得住呢。”顿了顿,他由衷的感慨道:“如果我以后成了师兄,我肯定也会像顾sir这样去罩师弟师妹的,所以我要努力变强。”
顾沨止咳嗽了一声,莞尔道:“会的,所有人都有长大的那一天。”
盛欢眨了一下眼睛,若有所思。
“既然都是你自愿的,那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活该,怪不着别人。”他轻声道:“那什么,走吧,我扶你回宿舍。”
“顾sir!跟你学弟好好的呀!!”符玉成突然振臂高呼,慷慨激昂。
盛欢闻言一愣,下意识的转头,然而顾沨止的脸离他离得极近,挺直的鼻梁与他的唇轻轻擦过,两道呼吸片刻的交融,盛欢下意识的想要往后撤,男人却锲而不舍的迎了上来,像一只喜欢蹭人的巨型狼犬般,用立体的五官去顶蹭他的唇角。
“你……”盛欢的呼吸都乱了,还想着问刚才的问题,“你都在外面胡说什么了?”
他问的声音不大,低低的,带着点儿耳鬓厮磨的糯感,顾沨止哼笑了一声,道:“没什么,唠唠家常而已。”
“唠家常怎么能……唠到我身上去?”盛欢别开脸,他的吐息略略颤抖,好像在紧张。
顾沨止勾唇,他很喜欢看猎物怯生生的模样,在慌乱中露出浑身的破绽,他可以肆意的去咬对方的颈子,咬破对方细嫩的皮肤,将属于自己的印记刻进去。
“是啊……怎么总能唠到你身上去呢?”他嗓音压低,叹惋似的发出疑惑。
天空晴朗,风和日丽,两人老夫老妻似的相互依偎着,一路无话,竟也不觉得尴尬。间或遇到一些路过的同校,看顾沨止这副样子皆面露惊讶,不等他们询问顾沨止就礼貌性的笑一笑。
“出外勤出的。”
一听到出外勤,可就发生什么都不稀奇了,缺胳膊断腿抬到医务室也是常态,大家都怜悯的会心一笑,不再追问。
“其实我之前,不高兴来着。”推开宿舍的房门,盛欢忽然开口道。
“生我的气?”顾沨止的瞳光微凝。
“对,生你的气。”盛欢说。
顾沨止的心像是被针刺了一下,很不好过。
疼惜,愧疚,懊悔之情在这一刻汇聚到了一起,绞成了一股带刺的绳,勒紧了他的心脏,他的喉咙口哽了一瞬,低声道: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