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和瑾也随之沉默良久,等给井春擦完脸,这才问道:“你就不问本王些什么?”
“问什么?为什么要救井大人吗?”井春却道:“即使殿下不说,我也会救他,毕竟我是京兆府的差吏,公报私仇不是我所受教的道理。”
姜和瑾闻言,便也没再继续问下去。
正巧,却是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井春恍然间也顾不得思考,便将姜和瑾推进了帷帘内,压低声音道:“切莫出来。”
“井工,井工……”
这不是他人的声音,来的人正是张若怜,虽知定有此劫,但此时张若怜前来还是让井春有些措手不及。
井春只将他拦在了门口,心中虽有些愧疚,但还是极力保持平静,道:“张工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
张若怜一时语塞,眼中却是躲开了井春的注视,话锋一转,“井工,你的脸怎么样了?”
“只是今早误食了桃子,桃毛过敏罢了。”
听完,张若怜又时一阵沉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只叹了一口气。
许久,却又向井春作揖。
井春有些受宠若惊,“张工,你这是做什么?”
“我知井工不会冤枉好人,可此事事关我先生的性命,我非草木,也非圣人,此番经历如鲠在喉,恕我这几日难以与井工共事。”
井春微微愣了一下,却是难以置信问道:“张工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向宋大人告了假,会休息个半月,等我平静之后,再考虑今后之路吧……”
“这便是张工的选择?”
“但凡是个有血有肉之人都不可能安之若素的与将自己先生送进牢房之人和平共事。”
这番声音之大即使藏在室内的姜和瑾也能听得见。
张若怜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便又向井春作了个揖,“抱歉,我知井工公正审案,也正是因此,才不愿放弃与井工的情分,日后再见吧,适时,我大概也会对所有的事情都有了新的判断。”
井春也忽而意识到了什么,“多有歉意……”
“井工不必向我道歉,井工只是坚持了自己的本职,并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我是人罢了,难免不能左右心中的狭义之见。”
井春望着张若怜远去的声音,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她甚至想过张若怜大发雷霆之态,到时,井春大可拿出义正言辞之态压制,那时的井春也可以是高傲的,她做出的选择始终是偏向正义一方的。
可万般没想到张若怜的无奈之举,倒是让井春不禁思考,到底是什么逼迫清柏先生走向了歧途。
是人,都有情欲,而清柏先生没有放下情欲是他为人的正确欲望,世人总在无形中高喊苦难下奉献的崇高,殊不知这道枷锁将清柏先生推向了深渊。
等井春回过神来,才想起来画室内还藏着一个人,转身去找时,也只见得半扇已经打开的后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