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遵命,不知届时的鼓声如何敲?”
寒玉垂首浅笑,玄色衣角顺着主人的动作从缓落在侧,轻声道:“定军山。”
“是,属下即刻吩咐下去。”
寒玉轻轻点头,随即看向沈月见,面色略有缓和之意:“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为了宗主大人,不辛苦。”
寒玉依旧只是笑笑,伸手摸摸对方的面颊:“看起来是瘦了,要好好吃饭才是。”
沈月见眼眶一红,喉间动了动,哽咽着点头。
这样亲近的动作,寒玉是很少做的。
要么是对方要死在她手里,要么是那一刻眼前人让她欢喜。
现在这个局面,无疑是后者。
只是可惜,寒玉伸手摸完沈月见的面颊后,就离开了。
趁着月色而来,踏着月色离开。
没有施展任何的轻功。
穿着银白色长袍的人也只是静静的跟在寒玉身后。
到了城门时,寒玉忽然间顿住脚步,面上血色尽失捂住胸口。
清规极快的伸出手扶住寒玉的胳膊,给了她一个支撑点:“殿下!”
可怜寒玉,突然间心如刀绞扔疼的根本说不出话。
只能死死的抓紧了腰间的平安扣和清规的手臂。
眼前的昏黑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才渐渐褪去,寒玉却是感觉像过了几个时辰。
恢复清醒后的第一句话便是:“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清规犹豫片刻,点头:“是。”
寒玉面上这次才有了几分笑意,撑着清规的手一步步挪到河边。
月色投入河里,好似一条雪白的绸带,顺着风飘向远处,远远地,看不到尽头。
寒玉顺着河流的方向,目光也随之飘向远方。
虚弱的唇角浅浅漫上一层笑意:“其实很多年前,皇叔带我去过鱼城,那里有一条和这一样美的河。”
说到这里,寒玉忍不住咳了两声。
缓了片刻才继续:“那时我七岁,第一次离开皇宫去那么远的地方,看那么美的河。月光落下来的时候,银闪闪的一条,像白玉带。”
清规只站在一边,扶着她,听着寒玉将起那些尘封的故事。
那是史册没有记载过的故事,只属于长公主寒玉和她最敬爱的皇叔靖安王。
但也仅仅就说了这样一小段,寒玉就不再继续讲下去了。
或许是累了,也或许是寒玉还没有从沉痛的回忆中走出来。
二人只在河边站了一小会儿,就回去了。
回到小院,破军和勾云站在门口等他们回来。
“殿下。”
“这么晚了不去睡觉,在这吓我们俩?”寒玉笑笑,挥袖轻扫:“去睡,明天去请永国此次带兵的副帅议事。”
“要和守城的李将军说一下吗?”
“恩,请他一同过来。”
三人躬身礼拜,先后隐没入黑暗中。
三人走后,寒玉坐在桌前看着燃烧的烛火,神情渐渐的淡下去。
唇角动了动,逸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