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慢吞吞地补出后半句,“你是有喜欢的小姑娘了?”
这也不能怪他那么想,好端端的一个小男生,衣服模型的头一个居然想的是白无垢。再加上青春期所特有的躁动心绪,可能真的是初尝情情爱爱的青春恋爱场了。
神上朔越想越觉得有理,“可是上次跟你一起走的那个小姑娘?”
“不,不不是。”中岛敦摇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我”
&ot;那便是别家的小姑娘了?&ot;神上朔想了一想,自家小老虎崽子周边的小姑娘们,想了一圈没有合适的,只得作罢。
不过他本来也不是操的棒打鸳鸯的心,还是端的是温柔开明家长的好形象,几勺鸡汤急忙给自家疑似早恋的孩子灌下去,“并不是不教你喜欢,我只是怕你年岁还小,冲动点”
“只一点,无论是何事,对人对己都要珍重些。”看着有些呆愣的中岛敦,神上朔心中底气足了些,心中打了个草稿,就准备把一套恋爱价值观给他喂下去。
“不不不——”中岛敦简直欲哭无泪,他不知道为什么神上先生对这种事情敏感,还操心得很,“我真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我真的就只是好奇而已啊”
&ot;真的?&ot;神上朔心中存疑,但看着小白虎的样子也不像作假,“没有也就算了。”
成功渡过孩子早恋的萌芽,他翻过几匹布料,心中有数地选了几个纹样颜色合适的,
“我暂且一试,不敢给你打包票。”
“打褂、褂下、振袖”神上朔把小件一样样叠好,旁边的中岛敦负责剪裁衣服布料较多的部分,此时正凝神屏气地拿着手工用的小剪刀裁布,紧张得一头汗。
也不用这么紧张。
神上朔张了张嘴,正想出言安慰,但转念一想,这样好像更容易把孩子吓着戳伤手,最终还是没说话。看着小白虎肉乎乎的小爪子一点一点扒拉这比他手掌都要宽大的剪刀,按着铅笔线慢腾腾地分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
这真不是在给你的新娘缝嫁衣呀孩子。
神上朔扶了扶额,又想起另一件事。他们两人初见的时候,中岛敦那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是实打实印在了他的脑海里,那孩子的袖管空荡荡的,像是塑料袋里套了个苇杆,瘦得只剩下骨头。
不过自打把小老虎接回家,精心喂着爱心猫食,这孩子的神上也好歹养起来一点肉,看上去不那么直教人心疼了。
“呼——剪完了。”不知都自己正在被念叨着胖瘦问题的中岛敦抬起头来,举起自己刚刚剪完,裁痕光滑工整的布料,开心道,“神上先生这个样子可以吗?”
倘若他现在是半人半虎的样子,他毛茸茸犯人尾巴估计已经翘起来了。
“做的很棒。”对于自家孩子,神上朔是向来不吝夸奖的,更何况是这种重在参与的手工作业。他摸了摸孩子的头发,柔声道,“很合适呢。”
“接下来只要将他们缝在一起,再抹点胶水就好了。”
“敦君想要学学怎么缝纫吗?”
“嗯嗯。”中岛敦也没有什么排斥这类女工的意思,他只是很享受两个人在一起温馨的亲子时光。他看着那人在灯下,眉眼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周身蒙蒙地落着羽光,发梢蜿蜒进衣领,缱绻入画。
他一时看呆了眼,有句话不过脑地脱口而出,“神上先生未来的妻子一定会幸福的!”
到底是何方的神仙姐姐才能嫁给神上先生这样的人啊!中岛敦又开始暗暗描补自己心中的未来养母的形象,长发及腰,秋水作瞳
“妻子?”神上朔顿了一顿,说起来,他还从未跟这孩子说过有关乱步先生的事情,而养子一般都会对这个比较在意不说不太好的样子。
而且他们俩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思及此处,神上朔禁不住地耳热,他连忙开口把自己的注意力从那个绮丽的晚上带出来,“有件事,我想,你应当有知情的权利。”
“嗯?”中岛敦有些疑惑地抬头,看着神上朔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心中也有点莫名的紧张,“您,您说?”
“我和乱步先生现在是情侣关系了,”顶着小辈的眼神,神上朔的羞耻感又强了一番,他轻声道,“我们应当还能保持很长时间。”
“所以,”他目光专注平静,象是在说什么命中注定的事,“乱步先生很可能就是敦未来的另一位监护人了。”
俗称养父。
“等等等!”中岛敦仿佛平地听到了惊人,浑身炸起毛来,“您说的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江户川先生吗?”
中岛敦·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