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四丫最后的记忆里,是许珍珠狰狞的面容,还有含糊不清的一句话:“……你死了……就是我的了……”
许四丫大约是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嫡亲的小姑会对她下这样的黑手。
可许宁言身为局外人,却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许珍珠这句含糊不清的话,里面包含的意思可太多了。
别的不论,最起码许珍珠对许四丫是怀揣恶意,恨不得她去死的。
若真是许四丫本人,一个爹不疼娘不爱,在许家一点地位都没有的小丫头,恐怕就算知道许珍珠推她下水,也不敢说什么,更不敢说出来。
这么一想,书中许四丫是真的高烧成了傻子吗?会不会是小姑娘知道许珍珠要害她,无依无靠的她,只能选择装傻才能活下去?
许宁言只觉得脑壳疼,这个越其实也不是非穿不可的!
还好抬手后,看到手腕处熟悉的一颗米粒大的红痣,手指触碰上去,感应到自己的空间和空间里的东西都跟着穿越过来了,才松了一口气。
手有空间,心中不慌!
从空间里找出退烧药和水吞了下去后,眼前一阵阵发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度醒来,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这一段时日,大队的任务是在山脚下开新荒地,离得远了,许家人和大部分村民都是带着干粮和水下地,中午就不回家,免得耽误时间。
所以院子里还是静悄悄的。
许宁言发了一身的汗,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却感觉人轻松了不少。
烧了一锅热水,擦洗了一下身子,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肚子饿得一阵阵绞痛。
从昏迷起到现在几天了,除了先前吃药,这具身体水米没进,肠胃早就抗议了。
许宁言从空间扒拉出一碗白粥先垫了一下肚子,才没那么心慌了。
许家的口粮吃食都放在许家老太太苗翠花的屋子里,平日里做饭都是她舀多少出来,做多少。
门上一把锁头挂着,没有她的允许,谁都不准进去。
厨房里头除了锅碗瓢盆和油盐外,什么都没有,比她的脸还干净。
许宁言可不管那么多,拎着劈柴的斧头就到了前头苗翠花的屋子,两下就将锁头给劈开,推开门进去。
屋子里的角落里放着两口大缸,里面存放着一家子的口粮,地上还有几个麻袋,里头是些红薯。
米缸里的小竹篮中,放着平日里积攒着的二三十个鸡蛋。
屋顶房梁上,挂着两块腊肉和半只腊鸡。
许宁言舀了半瓢米,又摸了四五个鸡蛋,要不是这具身体饿得太久了,又是大病初愈,那两块腊肉和半只腊鸡她肯定不会放过。
到厨房给自己蒸了个米饭,又炖了一个嫩嫩的鸡蛋羹。
一气全扫光下肚,吃得鼻尖冒汗,浑身舒坦。
吃饱喝足,浑身也有了力气。
之前发烧躺了几天,骨头都躺软了,许宁言看了看堂屋里挂着的日历,73年4月8号,正是那场浩劫最厉害的时候。
叹了口气,索性出了许家门,在村子里走一走,活动一下身子骨,也顺便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