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空暮色将尽,只有浓厚的云朵,在霞光的掩映下错落地分出了层次,那是暖色系和冷色系过渡的调色盘,是北方很难见到的景色。
两千多公里之外,他们的故乡正值隆冬,时间凝滞在蒙蒙白雾里,四野都是干枯的颜色,寒气和衰草的气息扑打着人的面孔,是故乡独有的味道。——可是,即便是满目萧瑟,那也是他们回不去的北方。
他忽然问:“你想念北方吗?”
“有时候会,想去看奶奶的墓地,看小时候住过的房子,在房子后面的山坡上,我还亲手种过一棵槐树,春天的时候,树枝上会挂满白色的槐花,又甜又好闻。你呢?”
“当然,毕竟在北方生活了二十多年。”他简单地说。
醒好的红酒甘甜而清冽,他们一起品着,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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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会议通过,后续的程序就必须加快了,电影节的筹备时间只有半年,盛世景明自然是全力以赴,所有的业务骨干按专长建组,玉锦带着他们,几乎常驻在了茉莉庄园的售楼部里,月寒日暖,来煎人寿,日子过得仿佛比流水都快。
玉锦和纪寒铮见面的频次大大增加,她敏感地发现,纪寒铮真是太招女人喜欢,且不说恒信市场部那些女下属,就是自己带过去的人,有的也忽然转性了。市场部的潇潇,漂亮娇俏的年轻姑娘,对盛世景明的男职员时常爱理不理的,到这里之后像变了一个人,每日早早上班,围着纪寒铮问长问短。上午的晨会,她坐在纪寒铮对面,穿一件明黄色的风衣,里面是低胸露脐的紧身小内搭,站起来为纪寒铮递材料的时候,纤细紧实的腰部大大方方地袒露出来,她笑盈盈地看着纪寒铮的那种眼神,不用多讲,谁都懂。
平心而论,纪寒铮算不上标准的帅哥,你甚至说不出他哪里帅,可他浓重的眉毛,线条紧绷的方脸颊,锐利而明亮的眼睛,时常流露出的不羁的眼神,在女人的目光里翻译出来就是两个字:男人。
千万不要以为这是一句不咸不淡的废话,现如今,能称得上“男人”的太少了,满街都是追求柔美可爱风的男孩子。如果有一个体面不粗鲁的男人,拥有坦率直接的眼神,大幅度的走路姿势,鬓角再有一些如雨后春笋般刮不干净的胡须岔,那他八成已经是这个世界上的稀缺品。
玉锦坐在会议桌前翻着资料,她已经喝下去3杯咖啡,如果再这么继续,她毫不怀疑自己可以连续保持48个小时没有睡意。关于电影节的形象包装设计,纪寒铮不知随意蹦出一句什么,周围的几个人都笑起来,潇潇更是兴高采烈地站起来,伸出光洁的手臂比划着,去附和纪寒铮的观点。她站起来后,低胸领口的春色一览无余,她自己却仿佛浑然不觉。玉锦心情烦躁,这会议室上空弥漫的不是空气,是雄性和雌□□融的荷尔蒙。
散了吧。她毫无征兆地宣布,潇潇的动作也就卡在那儿了。玉锦温颜一笑,“潇潇的看法很深入,尽快把方案的最后两部分落实一下,交给你了。”
这天走的时候,远远地,在茉莉山庄的停车场,玉锦遇到了一起来开车的纪寒铮,他看着快步走到车旁的玉锦,追过来问:“你在生气?”
玉锦没有理他,打开车门上了车,纪寒铮一贯不客气,也一拉车门,坐到了副驾驶座上。玉锦无奈,“公司员工的面貌一直松垮,这也是这几年越来越不好做的原因之一。这次是唯一的机会了,我不喜欢不专业的人。”
纪寒铮点头。玉锦又说:“同时呢,也希望你能够自律一点,我们公司的女员工年纪小,不懂事,你不要在工作的时候随意说话,以免引发话题的偏差。”
纪寒铮双手抱肩,凝神看了一会儿玉锦,突然笑意从眉眼间溢出来,玉锦问:“你笑什么?”
“你是在为这个生气?”
“我说过我不喜欢不专业的人。”
纪寒铮还是笑,玉锦奇道:“你为什么这么开心?”
纪寒铮眼神灼灼,“生气代表你在意我,我当然开心啊。”
玉锦看着这张可恶的脸,突然淡淡一笑:“纪总应该不缺在意的人吧,那么多时髦可爱的女孩子都在意你,怎么还会像一个吃不饱的饿汉呢?”
纪寒铮笑意收起来,“我说我更喜欢成熟一点但是又像清泉一样清新自然的女人,你会信吗?”
玉锦失笑,“那就去找啊。”